亭之中。
回到亭中,狠狠地坐回石凳,后又一脸懊丧地捶打了自己的脑袋许久,许婉嫣这方才强自平静下来,直在那里满心惶惶地为刘玉昙诵经祷告,希望自家的好妹妹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许婉嫣满心颤颤地在凉亭中坐了大概能有两盏茶的时间,刘玉昙才灰头土脸地捉着一截山茱萸的花枝,咧着一张大嘴,灿烂非常地笑着向许婉嫣走来。
一边走着,还一边抬起手臂、招招摇摇地向她轻轻挥动着那截山茱萸的花枝,朗声说道:“婉姐姐——你看——我采到山茱萸了!——”
说完,她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凉亭之中跑去。
许婉嫣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撑着石桌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上前相迎。
“喏,婉姐姐,你看,我采到山茱萸了。~~”
倏忽间,刘玉昙便来到了许婉嫣的身前。
刚一站定,她便从那截山茱萸的花枝上折下了一朵洁白如玉的山茱萸花,哆嗦着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它簪在了许婉嫣的鬓旁,而后,抚掌笑道:“嘻嘻~~婉姐姐,你真漂亮。~~”
恍惚间,竟闻得一抹血腥之气漫过鼻尖。
许婉嫣神色一滞,心下惶然,便即指尖颤抖地将刘玉昙的手腕捉住,略施力道地将她的手指掰了开来。
于是,赫然看见她的掌心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许婉嫣倏然抬头,风摇簌簌般地颤抖着身躯将刘玉昙紧紧地盯着,良久,她方才能够说得出话来。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虚虚浮浮、颤颤巍巍,似失却力道一般的:“小玉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刘玉昙嘻嘻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将之挣脱,后又轻描淡写地嬉笑说道:“没甚么啦~~就刚才嘛,我差点儿从山壁上滑下去而已,喏、现在这不没事儿嘛~~谢天谢地,阿弥——”
话未说完,却见许婉嫣倏然浑身一凛。不过刘玉昙一晃神儿的时间,那人便颤抖着身躯将她给紧紧地扣到了自己的怀中。
良久,许婉嫣方才语带哽咽地颤声说道:“好玉儿……姐姐……对不住你……方才……我着实不该对你说那般重的话……我……我也只是一时头脑发昏了……
好玉儿……我没想骂你的……我也没想讨厌你的……求求你……求求你别生姐姐的气……好么……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许婉嫣又是难以自抑地痛哭出声。
刘玉昙抿唇一笑,一手揽着许婉嫣的腰身,一手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着,借以安抚她的情绪。
稍时,感受到许婉嫣在自己的怀中终于安分下来、不再颤抖以后,刘玉昙这才语声淡然地轻声说道:“好啦~~婉姐姐,你不需要费心跟我解释的。我知道,你是不会真正讨厌我的,因为我们是好姐妹嘛~~
我明白的,你刚才只是太过着急了。——你没错,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若不是我马马虎虎的,将那盛了茱萸花的荷包给弄丢了,也不会害得你在这里着急上火的了。
婉姐姐,实在对不住呢……你用不着心疼我的,也别伤心了,好么?呐~~我也求求你了~~好呗?~~喏~~你笑一笑嘛~~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嘻……”
见她刘玉昙在那里涎皮赖脸地向自己卖乖讨巧,许婉嫣终于还是收敛哭声、破涕为笑。
又与刘玉昙相拥了一会儿,许婉嫣这才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后从桌上的山茱萸花枝上同样折下一朵洁白如玉的山茱萸花来,小心翼翼地簪到了她的鬓边。
接着,又捉起袖子搌了搌眼眶附近的眼泪,这才嬉笑说道:“好玉儿,你也漂亮得很呢~~——若我现在手中有面镜子就好了,非得给你看看这副人比花娇的玲珑模样不可~~”
刘玉昙似有羞赧地微微一笑,轻轻地捉起许婉嫣的右手,小心翼翼地与她十指交握起来。
垂眸良久,方才抬眼望她,柔声说道:“婉姐姐,便算是你独在异乡为异客,身边无亲无故的,但你无论如何、都要一定记得,总有你的好姐妹在远处牵挂着你呢。
等我回去以后,我一定想尽办法说服我爹,让他将我送到储君殿下的身边去。便算是当不成侧妃,哪怕只是去当他的姬妾、媵人,我都不在乎。——
婉姐姐,你且放心,我这便与你约定好了。你去哪里,我便陪着你去哪里;你在那里,我便到哪里守着你去。”
许婉嫣双目迷离、痴痴然地将刘玉昙望着。
良久,终于一把将她狠狠揽过,难抑颤抖地俯首在她的颈窝,不顾矜持地放肆痛哭了起来。
刘玉昙轻轻地将她揽着,柔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稍时,刘玉昙蓦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即扑哧一笑,眉飞色舞地打趣说道:“婉姐姐,你可还记得么?就是、三年前罢,我才刚到你的脖子根儿这场儿呢——喏~~就是那样小小的一个小人儿。~~”
说着,伸出食指,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