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哼声道:“果不其然!你果然是在装病!”
他的扇坠便是故意撂在这里的,为的正是要看看她萧玄芝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好药。
萧玄芝俯首帖耳、低眉顺眼地叠声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元昊皇帝眉眼一横,挥掌向身侧的桌案狠狠一拍,怒喝道:“萧玄芝!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该当何论?!——”
萧玄芝竟是被吓得浑身一凛,良久,才在那里慌慌张张地嗫嚅说道:“欺君罔上……其罪……当斩……”
元昊皇帝冷哼道:“你还有何辩驳?!”
忽然,萧玄芝的声音竟是变得飘飘渺渺,似是听不太真切了:“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
“你欺君罔上,装病回避!如今被朕看在了眼里,坐实了罪名!如此、你还有甚可抵赖的?!”
元昊皇帝气得浑身颤抖,吹胡子瞪眼。
“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萧玄芝只作不觉,双目噙泪、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粉面娇羞地凝眸觑着那元昊皇帝。
元昊皇帝不禁被她盯得心中一软。
然而,他的面上却还是冷冷一笑,满是威压地缓缓欺身,直眯缝着眼睛在那里逼视着萧玄芝:“哼!萧卿、你说呢?!——”
当然,这元昊皇帝并不是真心想要杀了她萧玄芝的。
她总归还是一个美人坯子,要杀,也要等到自己玩儿腻了、萧上将军也没用了的时候再杀。
不然、岂非太过可惜了么?
元昊皇帝心说——“哼!朕却倒是要看看、你这拂逆君恩的贵人,到底要怎么来求朕!”
元昊皇帝正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好整以暇着。
却见那萧玄芝突起发难,将一记铁拳捣在了他元昊皇帝的肚腹之上。
旋即,那元昊皇帝便痛苦地躬伏下了身子。
在他尚没有来得及去捂肚子的当口,她萧玄芝又是一记手刀、狠狠地砸在了他元昊皇帝的后颈之上!
元昊皇帝当即便被她萧大侠给砍得两眼一抹黑、直欲就此昏厥过去了。
那边厢、适才也是在旁边低眉顺眼地恭肃站着的寒星,方今同样也是没闲着,在自家好妹妹突起发难的当时,便一记虎虎生风的扫堂腿、狠狠地扫在了元昊皇帝的腿窝之上。
但闻“噗通”一声,那元昊皇帝便身形狼狈地跪扑在了地上。
寒星当下断不迟疑,抬脚便狠狠地踩在了元昊皇帝的一只小腿之上,以防他死灰复燃、再次起身发难。接着,又自口中吹出了一串清脆的黄鹂叫声。
不多时,新月便飞速赶来救驾。
☆、11
新月来时,那元昊皇帝正被寒星锁着关节、踩着腿窝,形状狼狈地跪在地上。
嘴里还塞了一块团成团儿的手绢,防止他出声呼救。
新月进门时,即刻便唬了一大跳,慌忙道:“怎么回事?!这大耗子怎生去而复返了?!”
萧玄芝目色悲怆地叹息一声,扶额道:“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作何又回来了?!——哦、对了,这大耗子好似是说、他扇坠儿撂这儿了。”
如今、双方已经撕破脸了,那元昊皇帝、也已被她们三个给擒拿住了,是以、她们三个便也再不避讳,直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儿便出言不逊了。
寒星一脸森冷地拿着元昊皇帝的关节,在那里沉下声音,冰冷刺骨地、一字一顿说道:“我可记得,这厮适才可是说了‘果不其然’呢?!——哼!这厮想必是故意的!他早已对你心存芥蒂,猜想你是装的了。……是以……哼哼、可留他不得了!——”
萧玄芝瞳孔一缩。
片刻,微微一笑,缓声道:“新月姐姐,麻糬团子伺候。越大的越好。”
新月目色一凝,点头道:“是!”说罢,转身离去。
元昊皇帝眼冒金星,身上也是疼得七荤八素、恰似散了骨架。
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见过此等阵仗?!
一时间又疼、又羞、又恼、又怒,竟是不禁地有些怔然发懵。
又闻萧玄芝在那边厢冷哼道:“哼哼、‘欺君罔上’的罪名是罢?其罪当斩是罢?那好罢!——陛下,您不妨再给臣妾加上两条罪状——‘犯上作乱’和‘弑君僭主’,如何?
自然,这两条罪状啊,您老人家得是去那阎王殿前,向阎王他老人家细细言说了!——既然您陛下已对臣妾起了杀心,那么、臣妾便只能先下手为强,将您给宰了。然后,自立为王,取而代之了!”
元昊皇帝惶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玄芝。
他此刻竟是大为不解。
在此之前,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女眷,无一不是对他诚惶诚恐、服服帖帖,也无一不是对他极尽恭维、婉转奉承。
哪怕只是将茶碗打翻这等寻常小事,她们也会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告罪半天方才算完。
——然而,这萧玄芝,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