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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映把红卷毛制造的垃圾收拾好,在床边坐下来,“今天想补那一科?”
楚虞不说话,一双眼横着他。
乔映不为所动,兀自把数学书翻了出来,冷淡道:“从第一章 起。”
他俨然要开始讲课,楚虞终是没忍住,开口打断他,语气不可置信:“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才把我打住院,就要开始逼我听课?”
乔映放下书,提示他:“是你先动的手。”
楚虞:“……”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留给对方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他现在很生气。
……快点滚蛋啊!!!
乔映没有强求,待了几分钟后便提着书包走了人。
关门声响起,楚虞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
他还没开始得意,余光瞥见桌子上留下了几样东西。
一个数学笔记本、一张小纸条,还有……一个削得很漂亮的苹果。
楚虞神情复杂地盯着苹果,半晌才磨磨唧唧地拿过来,咬了一口。
挺甜。
那就勉为其难,不生气好了。
……他才没有原谅,他只是今天不生气了而已!
边咬,楚虞边把另外两样东西拿过来。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就绿了。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漂亮是漂亮,内容却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把第一页看熟,我下午两点半过来。
楚虞翻开本子,封面是两个大字:数学。
当头一棒。
楚虞气极,把啃了一半的苹果丢进垃圾桶,恶狠狠地盯着那张纸条。
他刚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觉得乔映也没这么讨厌。
那小白脸,整个就一王八蛋!
他真是被鬼迷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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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有多久,楚虞就被逼补了多久的课。
他也从一开始地恶语相向,到被逼妥协,再到不得不接受现实。
好不容易盼到过来了开学,楚虞脸上不自觉露出笑脸,狠狠松了一口气。
解脱的喜悦排山倒海而来,将另一种微乎其微的情绪全面碾压。
楚虞还没高兴几天,乔映又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周六、周日会继续为楚虞补课。
楚虞周身气息低沉了整一周。
他将这件事说给红卷毛听,对方眨了眨眼,疑惑道:“可是老大。”
“有屁快放。”
“……我怎么感觉,你其实一点都不生。”
楚虞嘲讽:“什么时候瞎的?有病就去治。”
红卷毛:“……”可老大明明就不生气。
凶完了红卷毛,楚虞忍不住在心底猜测了一瞬,他没有生气?怎么可能,他这么讨厌那个小白脸,怎么会不生气。
红卷毛肯定瞎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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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和乔映相安无事了两个月,新的矛盾在周末爆发了。
语文老师每周都布置作文,乔映把楚虞递过来的作文看完,眉毛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随后他伸手,把作文纸从本子上完整裁下来,当着楚虞的面,慢条斯理地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楚虞暴跳如雷:“你干什么?为什么撕我的东西?!!”
乔映面色冷淡,开口道:“‘优秀作文集锦’三十七页,原标题是我的一家三口。”
楚虞:“……”
他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声音小下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乔映:“楚虞,重写两篇。”
楚虞心有不甘,又碍于心虚,只好拿着笔,一脸烦躁地开始抓耳挠腮。
这周的作文主题是家庭。
楚虞对这个词从来都嗤之以鼻。
老头缺席了他所有的人生轨迹,楚女士生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从来就不知道家是个什么东西。
换了几任的秘书长?定时打到卡上的金钱?灯火辉煌的大型别墅?
那就是个屁。
楚虞想东想西,回过神才发现到了傍晚,乔映该走了。
而他的作文本空空如也,一个字没写。
乔映扫了一眼他的本子,问:“为什么不写?”
楚虞把笔丢开,眉宇间笼罩着郁色,直白道:“不会。”
“原因。”
楚虞懒洋洋地靠着椅子背,调侃似的漫不经心,“有人生,没人管,孤儿,不知道怎么写。”
乔映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楚虞坐姿吊儿郎当,椅子翘起两条腿,木棍不堪重负地咯吱作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楚虞率先移开话题,“我饿了,小乔老师。”
“去吃饭。”
楚虞:“我一个人吃好可怜的,都没有人陪我。”
这话虽然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