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或许是因为我想的丶说的对她来说都很新奇,她总找来什麽古怪的东西跟我分享,问着各样天马行空的问题。会考过後,我甚至成了她半个保姆;接续着往後的几年,我成了她的补习老师,虽然像陪读童子多於老师。直到我考进大学,我没再当小饭团的陪读,也逐渐没再联系姚老师。
我和姚老师向船家买了点海鲜,便驱车到她家。她的家几乎没有变过,进去时感觉就像走进时光隧道,回到了十多年前。我不禁缓慢地欣赏着房子里的每一件物件,把自己与回忆连上。
「喝点水吧!」姚老师把杯子送到我的手里。「还记得这杯子吧!」
「姚老师还留着这个?」那是一只米奇老鼠杯子,本是朋友送予小饭团的礼物,却一直是我专用。
「还一直留着,没让其他人用过呢!」
我的脸一瞬发烫,惹来姚老师伸手摸了摸,微笑。
随姚老师进厨房,我帮忙处理一下各样食材。姚老师对我会煮饭很是惊讶,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在干活,一时间像是婆婆测试媳妇一般,让我有点不自在地笑着。听罢我的想法,姚老师仰天大笑,与我快快把活干完,便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聊天。
「姚老师。你先生...」
「过身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都快十年了!」
虽然我曾在姚老师的家里待上不少时间,却未曾见过老师的丈夫。姚老师亦不怎麽提及他,只说他是一个很好但不知道自己很好的人。因为每次说及他,姚老师的脸上也有着一丝无奈,我便没怎麽再提。想不到他竟然故去了那麽久;若姚老师的女儿也跑了,这段日子以来她是怎麽过的呢?想着,心里便有些惭愧和後悔。
「没事。君瑶。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她看出来我的心事,握着我的双手,以温柔慈爱的笑脸看我。「小饭团还让我早点退休呢!不过我自己怕闷,又不喜欢四处飞;还是教书好啊!」
「退休不错啊!我也想早点退休。」
「你们这些年轻的,熬坏了身体,才会想退休。你看,我身体可还好得很呢!」
「那也是的。」确实,姚老师看起来还年轻,身上肌rou还见结实,完全不像一个快到花甲之年的人。
「你也不要总想着工作。小饭团就跟你一样,整天只想着工作,像是麻醉剂一样。她这几天回来,天天都说在工作,周末也还得应酬。前晚回来吃饭,饭也没吃就睡了过去。我做妈妈的,看着就揪心。你等会儿给我好好说说她。」
「我可也相去不远啊!」
我们不禁相视而笑,姚老师还装着拍打我的臂胳。
聊着,便说起了现今政局和两岸三地的文化差异。就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我总滔滔不绝,或许有点踏进这潭浑水而不自知的危机;姚老师则多细心聆听,然後引用历史观点去提供更多元的思考框架。这是我喜欢的讨论,喜欢老师的静心倾听和不烦不燥的回应;想来,在心灵交流的方式上,萦和姚老师很像。
然後,听到门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我和姚老师都往大门看,以视线迎接开门的小饭团。她的动作乾净俐落,没让我有半刻犹豫或紧张,门便被打开。
「回来就好。先洗个澡,然後替我招呼君瑶,我才去煮饭。」
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只有我不知道小饭团就是岳君琳。
「姚老师...」我看着岳君琳一脸慌张地逃进房间,又快步逃进了浴室,才有点无奈地说。
「我知道。这孩子跟我说了,你们在工作上有误会。」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是姚老师多事。不过,你体谅一下我做妈妈的,总不能看着孩子不快乐而什麽也不做。你又不知道小饭团的性格;在这些事情上,她真的是饭团!」
「姚老师不会是特意到西贡去碰见我的吧?」
「那我倒没那个本事。是巧合而已。」然後呵呵笑了起来,「看在我的份上,你这做姐姐的,让着她,好麽?我敢保证,这孩子做不出来你想的那些东西;她外表看来聪明,里头笨得要命,这你不早就知道了麽?」
我垂头想了想,不禁偷笑了一下。
不久後,岳君琳洗完了澡,穿着一身休闲服步进客厅,姚老师便往厨房里逃了去。她往冰柜拿来了汽水,我们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後来,我想到了姚老师当年抱着这小饭团的模样,然後看了看坐在我旁边这岳君琳,突然想到大饭团这称呼,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起来。她一脸莫名地看着我。
「你笑什麽?」
「姚老师说得对。你还真是小饭团,没变。」
「你什麽意思?」她还是不明所以,但多了半分怒气。
「谁会这麽大了还跟妈妈诉心事,把工作上的冤屈都吐苦水一般吐出来了?」
「那晚你没应约,我喝了点酒才回家。」然後,晃了晃脑袋。「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
「是麽?」我故意夸大了表情,摸着下巴,「也对。反正,你早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