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初中生生活就这么热闹,徐灯心想。
徐姝坐在外侧,她年纪不大,似乎对这些东西特别在行,一边跟朋友开玩笑,也无所谓旁边的男孩搂她肩膀的手。
徐灯站到桌前的时候有人嘀咕了一句:“谁啊?”
“嗯?”
漂亮姑娘折腾完手里的新牌,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徐灯凉凉的眼神。
她这个从半路杀回来的亲姐姐冲她笑了笑,皮笑rou不笑的那种,一字一句地说:“玩晚点?”
徐姝瞅着徐灯那副样子就觉得心惊rou跳的,人在眼前,在电话里所有的胆气都消失地干干净净,支支吾吾地说:“ 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灯:“很巧啊。”
徐姝在心里呸了一声。
面部表情似乎也在打架,大概是心里的不甘心跟历史遗留的畏惧打成了一团,当着同学的面又拉不下面子,最后也只能附和道:“是挺巧的。”
“废话那么多,”徐灯看了这一桌的妖魔鬼怪,看上去估计都是初中生,不过花枝招展过头,也许是周末的原因,恨不得把囤了一周的家当安放在自己身上,实在有些搞笑。
“钥匙给我。”
徐姝对面的女孩无声地打量了徐灯一眼,低声问:“这个人是谁啊?”
也不怪别人认不出来,徐姝跟徐灯的长相没多少像的,徐灯像她俩爸比较多,那双鱼泡似的眼睛真是毫无保留地遗传到她身上,徐姝就不一样,细眉杏目,跟她俩妈一模一样,连头发干性油性都分的清清楚楚,活像生下来就沾不上“亲”这一字,站在一块都像个陌生人。
“傻逼,”徐姝心想,又没敢说出来,最后变成干巴巴的,“我姐。”
徐灯笑了一声。
看着徐姝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拿出那串钥匙,递过来的时候看都不看徐灯一眼。
“你可别把我关在外面啊。”
一点求人的意思都没。
徐灯哦了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想跟徐姝来一场骨rou相残,更何况远处还有一个正在看热闹的姜大白莲,以一种相当风sao的姿势看着这边,瞧见徐灯转头了,还挥了挥手。
“你姐姐?”徐灯走了几步后,刚那个女生拉住徐姝的手,“亲的?一个妈生的?”
徐姝这会儿一点玩牌的欲望都没有,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长得一点也不像啊!你好看多了!”
那肯定的。
就徐灯那副丑人模样,她在心里说,更是盼望爸妈早点回来,省的她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徐灯拿着刀过来捅死她。
毕竟以前回老家过年,也不是没人说起过她这个亲姐姐。
跟同龄人相比安静地可怕,你不跟她说话她一般就坐在角落里的,那种破旧山村的房子,即便过年的喜意也阻挡不了那种年代久远的灰败,水泥是新砌的,估计质量不太好,裂了几条缝,里头原本的泥土就争先恐后的落下来,干干的那种,感觉跟风沙没什么区别。
亲戚来往,坐在桌前闲聊,她很讨厌回老家,陌生的气息,连空气都是逼人的干,装水的杯子看上去也很脏,裹了一层污垢在外面,像是手一碰,就要沾上一点儿。
在这样一年见一次的场合里,她的亲姐姐始终安静地坐在角落的矮凳子上,等到有人茶水喝完了,就会叫她去添,活像个丫鬟。
而她的nainai,在跟厅堂只有一墙之隔的厨房里生火烧饭,没几下就要喊一声,“灯啊,过来!”
声音很粗,像含了一块生铁在里面,听着就难受,这种有一下没一下的催促让旁人听着都觉得烦,小时候徐姝被爸妈抱着,大点之后她坐在凳子上玩新买的游戏机,这样的催促也总能打断她,她低头的视角里,一双穿着脏兮兮球鞋的脚走过去,等会又过来,地上的灰尘掀起一点儿,又落下。
她嫌恶地打量这个和大城市截然相反的“根”,更嫌恶地看着角落里的女孩。
面黄肌瘦,唯独一双无神的眼大的出奇,看过来的死气沉沉,在爸妈叫她的时候才会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种时候她通常会抱紧她妈的胳膊,乖巧地喊声妈,然后拉回女人的注意力,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直勾勾地盯着徐灯。
有些人早慧,但早慧又包括很多种,徐姝也不想去检讨自己这种行为,生来掠夺本来就是本能,她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分享的人,她想,这个姐姐还是永远在这里吧。
反正nainai不放她走,那就一直陪着nainai就好了。
可惜老太太没能长命百岁,在七十岁的一个深夜咽了气,徐姝知道这件事是在老人家死后的第二天,她上课上到一半被爸妈匆忙接走,开车直接往老家去。
昏昏沉沉中抵达山村,又是深夜了,虫声四起,到山腰的老屋的时候已经有亲戚出来迎了,Cao办后事又要很久,停灵几天再送去火葬场。
深冬,草木凋零。
她姐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