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怎么会来?有什么事吗?”
她隐隐期盼着希珀是想她了,就像她思念着希珀一样——思念成狂。
然而希珀只是说:“来看看你的法师塔,每个老师都该这么做——很棒,这是个好地方,好塔……它会……它会让你前途无量……”
她打量着周围,无意识地念着她总是挂在嘴边的几个词:不错,聪明,优秀,有天赋。她对塞隆从来不吝啬赞美的词汇,可塞隆却知道,她再也不满足于这几个词了。
她想要“独一无二”和“不可替代”。
永宁湖的管家lun宁从虚空中出现,整了整手上的金色手环,端上了整套的茶具,茶壶里是已经泡好的红色茶水,它为希珀倒上茶,然后站回了塞隆身后。
两个水元素无声地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希珀啜了一口茶水,接着皱起了眉头。
一直注意着她的塞隆立刻说到:“您若是不喜欢,我马上换您常喝的nai茶,稍等一下。”
希珀捏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必起来。
“很好喝,里面是什么?”
“红茶,蜂蜜,干柠檬。”
希珀点点头,“你在家会喝的那种——我是说,你在艾梅科特斯。”
“是的。”
在塞隆的注视下,希珀喝光了茶杯里所有的茶,她已经尽量地喝得慢了,好多享受一下塞隆的注视,谁知这个茶杯如此之小——她不得不开口说到:“不带我参观一下上面吗?”
“当然!您愿意的话,我乐意之至。”
她在前面带路,通过法师塔里长长的阶梯。
法师塔的昂贵之处在于,许多关键部件需要用附有时空法术的材料,好使空间在纤细的法师塔中间折叠,不过塞隆的法师塔里仍然空荡荡的,从底到顶都只有一片石壁,楼梯中间吊着天体仪,它们被法力浮空,按照某种规律运行着,法师塔的顶端才有三层是有房间的,最顶上是塞隆的卧室,打开门的时候,希珀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不只是因为这间卧室和她自己在艾梅科特斯的一模一样——谁叫塞隆就见过这一个卧室呢——而且还因为卧室里有一股主人的味道,和塞隆身上的一模一样。
希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以一种确定不会被塞隆听到的声音小心呼吸着这熟悉的气息。
“老师……”塞隆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我希望您不会介意,我把卧室布置得和您一样。”
“哦,不,当然不会,基本上,大家都会按老师教的来,毕竟我们是法师,不是建筑师。”
两人微妙地沉默下来,塞隆示意她往下走一层。
她在前面带路,而听见希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塞隆。”
“是的,老师。”
“你不需要……不需要再用‘您’来称呼我。法理上,你已经正式成为法师,不再是学徒了,你和世界上所有的法师都是平起平坐的。”
“可是……您是我的老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塞隆站在了她的书房门口,握着门把手。希珀却忽然连同她的手一起,捏住了门把手,制止她推门。
她现在已经稍微比希珀高一些了——也许是因为鞋子的原因——希珀微微扬起头,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两人离得有点太近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让塞隆觉得受宠若惊而忍不住往门上靠去。
“你既然这么说,就应当听我的话,我的老师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可是、可是我始终是您的——”
“我命令你,”希珀稍稍提高了声调,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不容置喙,严厉的声音让塞隆的锁骨上窜过一阵熟悉的刺痛,“不得以‘您’来称呼我。”
“我……我听、听你的话。”魔兽与买主的契约仍旧生效,在她成为法师之后也没能解除这个契约,她还是希珀的魔兽,她仍然无法反抗希珀的命令。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称呼的问题严重到要让希珀动用这个契约的地步。
塞隆听后就点点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只有这件事我非常坚持。我保证以后不会滥用这个契约,这一次……可以原谅我吗?”
“可我本就是……”
希珀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冷静地说道:“你与我同样是法师,若你不认可,我就会动用契约使你认可。如果你认可,我就不能动用契约。”
十分优美的悖论,塞隆只能说:“我原谅你。”
希珀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门。
塞隆拧开门把手,却在一瞬间僵住了。她搬来的这段日子里过得十分堕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露台上喝茶发呆看风景,还有思念希珀,一想到自己被她迫不及待地赶出来,就懊恼得无心工作。
她们的社团面临着解散:露娜的申请终于被她想拜师的法师收到了,珍的学徒工作也越来越多,卡罗琳和斯维斯都忙着考试,而斯洛特女士的房子——也就是她们的基地,面临拆迁。
设备和工具都还堆在工作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