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院的屋顶,瓦片一次又一次地排列成新的道路,让她们在屋顶上畅通无阻,最后从一个错开的屋顶上直接进入了姐妹厅的内部。
对了,维吉尔说过“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屋顶”,原来是这么回事。
活动室里暂且还空无一人,蜘蛛雪莉悬在网子上,看见塞隆进来,发出了“吱噜噜噜”的声音。
其实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里也不会一直交谈,希珀在她的实验室里乱逛,看着满柜子的试验材料啧啧称奇。
“自己买的?钱还够用吗?”
“嗯、嗯、还很够,主要是斯维斯,他把他自己两学年攒下来的魔药都贡献给我们的试验了。”
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笔记翻阅,海克特拉很自觉地卷成了一个圆形,希珀靠在水领主沙发上,低声说:“我的老师艾默生曾经和斯沃博达合作出过一本研究巫术的书……”
“斯沃博达?”她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抽出一本书递给希珀,“是这本吗?我唯一的指导书籍。”
“对,就是这本。但后来在一次实验里,斯沃博达的眼睛被烧毁了,巫术研究也被全面禁止。”
“……然后呢?”这本书果然如她所想,背后有惨烈的故事。
“没什么然后了,只是告诉你现在这还是禁忌,虽然没有暗影类法术那么禁止触碰,但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走之前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带走,准备好了吗?”
塞隆懵懵地摇头,她没时间收拾行李,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由于希珀的到来,今晚必须要回家,她还没忘记希珀在外面睡得就不怎么好的事情,她一骨碌爬起来,说:“您先坐一下!我来收拾东西……”
希珀没打算帮她,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把手头这本《美女与决斗》看完。
塞隆一边分拣自己的书和要还的书,一边还时不时会被希珀打断并接受询问。
“中间有很长一段都是一击获胜,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要去撞别人的?这很不像是法师的思路。”
“呃……”塞隆想解释,不过最后翻了一本笔记给希珀,“我有一阵子大概分析了一下这个,有个简单模型,感觉可以这样算。”
希珀接过来看了一眼,人被抽象成了点,箭头指示了力的方向,上面记录了很多测量数据,估计是用挂秤完成的,写的全都是重量单位。
“嗯……很清晰。”和复杂风元素法术类似的抽象模型,旁边还大概列着对手的体格约等于多少的体重。
“如果太重就用lun宁去撞。决斗有规则就有不同的玩法,比打爆对方的护具要有趣很多。”
“是的,决斗法一开始就不是从法师圈子里流行起来的,而是适合摔角的各种职业,塞悌帝国时代还有专门的角斗场,就流行在美瑟拉尼公国附近,应该可以看作决斗法的开端。”
塞隆继续收拾东西,希珀还会打断她问:“你真的跟每个人都这样说?”她刚想往下念,又觉得不太说得出口,塞隆一边问“说什么”一边凑过来,看希珀指着那句“不说希珀的坏话我还能让你完整地离开”,她抬眼看着不好意思把自己名字念出口的大法师,觉得她的表情里有一丝隐秘的羞涩。
“基本上是的,”她盯着希珀,欣赏着她的表情,“只是来决斗的话,耻辱印记只持续五天,而且是白色的。”
“如果不呢?”
“红色一个月,耻辱印记上的字也更耻辱一点。”
“上面还写有人以输给你为荣。”
“或许有吧。”塞隆笑笑说,并把书放在墙边的纸箱里,一个土之子从虚空裂隙里掉出来,等会儿她得去把这些书都还了。拜之前一连串的事件所赐,她完全把收拾行李和还书之类的事情忘记了。
希珀陪着她离开活动室去还书以及办其他手续,然而这本《美女与决斗》还没看完,书本一直飞在她面前,恰好地挡住她的脸。她只要从缝隙里看着塞隆时隐时现的脚就行了,在需要上下楼的时候,她此时化身导盲犬的小野兽就会伸出一只手牵住她的手,提醒她下楼小心。
她连走路的心都不需要Cao了,只有在需要她签字的时候露出脸来签一笔。
塞隆现在有两个箱子了,一个里面是她自己买的书,一个是行李,全都被海克特拉提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提醒了她们马上就要到晚宴的时间了。
塞隆心中的疑问则越来越深:大法师真的还记得舞步吗?她不会有“中年人什么都忘记”的遗忘烦恼吗?她并不是有意想让希珀出丑,然而如果在高傲的大法师面前说“不行就算了吧”后果可能会尤为严重。
蔻娃像是凭空出现,呼啦一下降在她面前,严肃地斥责说:“你跑到哪去了!演讲完就跑了!还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她拉走了吗!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她晚上要跳第一支舞!”
希珀礼貌性地笑了笑,“蔻娃,好久不见。”
“是啊,”蔻娃脸上露出刁难人的表情,戳着大法师的肩膀说:“来到我的地盘竟然不来拜见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