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神态,看着我,声音渐渐加重:“重华,那个荆如镜,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跟我说了什么?
我也微微俯身,抬起手拔出银簪,递给赤炎,漫不经心道:“没说什么,他就希望我能加入他们荆家,让我杀了你。”
这话,三分真三分假。
要像说谎□□无缝,就必须要在假话中掺加一些真话。而假话便是避而不谈的重点,真话就恰好是听者所想要得到的那一部分不轻不重的内容。
樊篱看着我,半响才低声说道:“果真如此?”
我点头,挠了挠赤炎的手心。
赤炎怕痒,可奈何樊篱还看着,自然就绷紧了脸,反击似得拧了拧我的手心。
我捉住她的手,心中却开始沉重起来,我要如何告诉赤炎,她的家人,她的族人,全都被樊篱所吞噬,已经葬身幽冥了呢?
这些话说出来,她又承受得住吗?
樊篱并没有想到我现在在思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慢声道:“那你答应了吗?”
这句话,一字一顿。
周围气压徒然降低,空气骤冷,在他这句话带出的森寒气势下,徼幸打了个哆嗦。他觉得,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樊篱一定会暴起,与我不死不休。
我看像樊篱,漫不经心道:“当然答应了啊。”
樊篱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徼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赤炎也一脸不解。我抬眼看着樊篱,看他额头青筋渐渐凸起,声音缓慢而带着平时往日的慵懒:“不答应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在这一瞬间,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四周的空气仿佛冻结成冰,樊篱白皙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徼幸的腿发起抖来,像是避灾一样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往我这边移动,赤炎小心翼翼的握紧冲天戟,递在我手边,自己也往我身后靠了靠。
总觉得下一秒我便要和他至死不休,打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在这冰封的空气里,我从赤炎小手握着的银簪上挪开眼睛,终于掀起眼皮,朝樊篱无畏的一笑:“我说过,樊篱,我重华魔尊,此生最不喜欢欠人恩情,你曾在辛夷山接纳过我,给我去处,如今你又救过我们三个一次,我便欠你一个恩,三条命。我刚刚拒绝了荆家那个长老的条件,这便是还了你的恩。还是说,你觉得,我重华魔尊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被冻结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
樊篱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放在身后,停留在召唤出魔剑的符咒最后一步的手指也慢慢松开,继而抽回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朝我松了口气,脸色一阵难看:“话不要说一半。”
我自顾自的拧了拧赤炎已经出了薄汗的手心,声音散漫道:“和你好好说,你又来怀疑我。”
樊篱看着我,该也是注意到了我还在漫不经心饶有闲心的和赤炎你挠我我挠你,不由得摇了摇头:“罢了,若是你真要和我反目,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是这两个人,可就不一定。我想你也不会拿赤炎和徼幸的性命来和我开玩笑。那你是如何走脱的?”
听到樊篱这他俩可不一定,徼幸顿时脊梁发冷,浑身一颤。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樊篱的脸色,顿时搬了石凳,一溜烟跑到我身后坐着。
樊篱并不在意,他抬眸往凉亭外站在日头下眉眼恭敬温柔的侍女身上看了一眼,朝我上下打量两眼,问道:“荆家的人?”
我嗯了一声,道:“叫荆月。”
荆月跟着我,目送我进了凉亭,自己只是在外面站着,并没有跟进来。外头日光明媚,却没有往昔夏日的灼烈,只能说,金乌帝君终究还是没有归位正阳宫。
荆月就俏生生的站在那日头下,举手投足间,都是万种柔弱,娇小的身躯在日光的轮廓下泛着金色的光晕。
徼幸也回了头,一脸惊艳,凑过来对我努努嘴,带着赞叹道:“你说,是不是荆家的女子都是些美人啊?”
我淡淡的撇他一眼,点头道:“是,不仅是美人,还是蛇蝎美人。我得先告诉你,这个人有很大可能,是前几日被我杀死的那个叫荆袖的人的姐姐或者妹妹。”
徼幸顿时失了兴趣,道:“原来是结了怨的人。”
我朝他看,颇有些意外:“那是什么意思?奇了怪了,之前的几万年里,我都没见过你对哪家仙子起过好感。你何时又动了这些心思了?”
徼幸撇撇嘴,看了一眼我和赤炎,有些羡慕的说道:“我也想要找一个红颜知己啊。你们两个老是成天在我眼前这么晃着,我也羡慕的打紧,心想着要不抽空成个家室。反正我们现在也是安全了,以后就住在魔族这黑曜双城里,成个家,生个孩子,多快活!你说是吧,重华!”
看来徼幸想的比我们想的简单的多了。
我实在有些不该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们现在的处境。樊篱的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提醒他赤炎的性命问题,但是赤炎已经抢先严肃的开口道:“我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