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是穿着随意,从左到右,两人白色,一人穿着紫色。
我将目光落到那个穿紫色衣裳的人身上。
那是个女子,芳华正茂,妩媚动人,腰上缠了一圈紫色锁链,似乎是玄铁打造,锁链的交接衔接处,浑然天成。
我看那个紫色玄铁锁链上寒气森森,在她手中却转瞬化作指尖柔,看样子这紫色锁链应该是一种兵器。
不过这都是其次。
之所以注意到她,并非她作为一个女子还能参与进这黑甲战队里,更是因为,她面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这跪在樊篱面前的几个人,到底有几个人是樊篱所说过的,阳奉Yin违早想给这魔界换一片天的人,但是有一个可以肯定,这个女子,绝对是对樊篱有异心。
因为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桀骜。
樊篱就站在她的面前,这个紫衣的女子腰缠着这玄铁锁链,单膝跪下去的时候,一只手还放在腰间的玄铁锁链上,指腹细细的摩挲着,眼里没有一分想要听樊篱的话的意思,整张脸上都是写满了不耐烦。
她摩挲着腰间的玄铁锁链,目光桀骜,表情冷淡,看上去极为懒得应付樊篱,连那一声恭迎殿下都没有说,只是象征性的抖了抖嘴皮。
其实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樊篱装作没有看到她这般不耐烦的表情,依旧是笑yinyin的看着那个背着阔斧的将军,赞许道:“难得你带兵来迎接本尊,起身,随本殿下回宫吧。”
那背阔斧的将军一脸感恩戴德的起来了,紧跟着,那两个穿着白衣的人对视了一眼,迟疑的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波动了一刹,又恢复到了正常。
这全程,都没有人来问樊篱他身后的我和赤炎徼幸的身份。
这才算是君臣之别。
若是有人明目张胆的来问樊篱,那就代表着,有人逾越了君臣之别,作为一个臣子偏要管主君带回来的人,还要问清楚名字,那时百分百的有一颗忤逆之心。
那樊篱的处境才是难。
想来看现在这个样子,樊篱在魔界还是有些威严,至少没有人来拦住他,来质问这个魔界之主,带回来的是些什么人。
一般的臣子,谁又管得到自己主君的事情?
我这般想着,便要松了樊篱的手,揣回袖里。
但是就在我松了手的那一刹那,樊篱察觉了我的意图,不用分说的一紧,将我的手捏在手中,似乎是暗示。
我抬了眸。
那个紫衣的女子依旧单膝跪在樊篱面前,没有一丝让道的意思。
她仰起脸来,白净的脸皮上一阵笑意,看着我和身后的赤炎徼幸,声音妩媚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故作天真似得问道:“也不知道,殿下这身后的几个人,都是谁?”
樊篱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那个背着阔斧的将军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黑了脸,厉声道:“荆袖!带那些爱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旁边两个白衣则是沉默,他们似乎都在衡量这其中的权势利弊,只想看一场好戏,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那个被唤作荆袖的妩媚紫衣女子立刻朝那阔斧将军冷笑一声,转回头来看着樊篱,却又换上了一副委婉而贴心的模样:“荆袖并不是想过问殿下的行踪和喜好,只是上次殿下带回来一只白狐便闹得那辛夷山鸡飞狗跳,还惹得殿下受了伤,而今日里,我记得殿下是随着那撤退的天兵去了仙界,着殿下这旁边几位,都不像是魔族的样子。若是殿下再听了仙人妄语,被仙人所骗,再受了伤,传出去未免失了殿下的颜面。所以.............荆袖只是为殿下着想,不想殿下再受了蒙骗。”
我看着她,心底不禁笑了笑,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她口口声声说着为樊篱着想,可这双顾盼生姿的眼里,这看似充满关切的字词语句里,全都是在挑明樊篱是个可怜的弱者,上次被一只小白狐给折腾的伤筋动骨,这一次,又去仙界带了人回来。
我从樊篱的手中,抽回手来。
樊篱看了我一眼,依旧是笑意盈盈,没有半分恼怒,朝着那个紫衣的女子夸奖道:“那可真是劳烦了你的一片苦心,荆袖,若是你回去了,可得替我向你父亲道谢一声,生出你这么个好女儿,什么事都将本尊放在心尖尖上,本尊倒得谢谢你们荆家世代来为魔界安危做出的牺牲。”
紫衣女子依旧笑yinyin:“这是荆家应该的,为了魔神的正派血统能绵延下去,为了魔族的安定和平,荆家呕心沥血万死不辞。”
她特意在正派血统两个词上,咬重了语气。
樊篱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眯眯的看我一眼:“那你自己去告诉她,你的身份吧。”
我当然该知道怎么去告诉她。
能这样问我名字的人,基本上,都只能是死人。
我往前走了一步,表情温和,一副友好温柔的模样。
那个荆袖看着我走近,上下将我打量了两眼,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