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诡异。
天帝站在他旁边,浑身不染一丝尘埃,洁白无瑕。他笑起来,心情似乎极为愉悦:“重华,只要你一日不死,这羽翎就一日不会褪去。这是龙神当年对朱雀一族的诅咒,是对我们不忠不义不仁的诅咒。”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所说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我从小不过便是一个朱雀一族的女君,我没想过那么多Yin谋,那么多古迹,那么多事情,都是如此这般的因果循环。
我一直都这么天真,是因为所有人都将我所将背负的罪孽痛苦,承担了。
阿爹,二哥,白珏,他们全部知道我是一个会招来危险的人物,也都费尽心力去追求保全我的办法。他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他们从来不说,只默默的将那份拯救我的责任揽入怀中,从没有过任何怨言。
他们希望我永远天真快乐,永远杀伐果决,永远是他们心里的珍宝,受不得一丝一毫委屈的阿九。
可人若不自救,谁又会救得自己?
天帝看着我,半响才叹息道:“重华,你杀不了我。”
扶音回头看我,浑身浴血。天帝目光悲悯,看着扶音,半响才叹息道:“你曾是我最出色最得意的一个皇子,我曾心想,等我作古之后,帝位必将是你的。”
他说着说着,便抬起了手,指尖泛着银白色的光芒,慢慢的将要落在他的头顶上,叹息道:“谁知道你行事如此不慎,为表情意,竟然在一个小小仙子面前现了羽翎,将天族的秘密给透露了出去。你可知道,霞织的眼睛便是南衣的眼睛,他早就向我禀报过此事,所以这些年来我才对你不冷不淡,你倒好,眼见帝位无望,竟然还敢打起伙同重华反叛的念头来。”
“看来是你母后对你宠溺过甚,”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按在扶音头顶,荧光溅起,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罢了,天后的身子也不好,若你死了,她指不定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废了你便是了。”
荧光溅起。
天帝按在他的头顶上,轻柔的像是在慈父在抚摸孩子的头顶,安抚他的情绪。
隔得远了,可我却依旧清晰的听到了那一声头骨碎裂之声。
就像是在脑海里炸响一般。
徼幸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他看着扶音倒在血泊里,浑身仙力流失,微微张合的嘴里似乎在说什么。
鲜血遮住了他的眉眼,那瑰丽的面容上,呈现一种死灰色的惨白。
他似乎是在说,你看,这便是帝王家。
我抓住徼幸,抱紧了赤炎,脚一挑,将冲天戟踩在脚下,御剑而逃。
徼幸的眼泪在风中飘散,他被我拽着,两只手扯着我袖子,涕泪交加,挣扎大喊道:“重华你下去救他啊!你下去救他啊!扶音刚刚救了我们,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朱雀一族生来便胜在快,天下百种,为快第一。
我只能逃。
我飞的那样快,那样疾,我眼睁睁的看着扶音倒在血泊中,天帝的手按在他的头颅上,轻轻的一按,就将他浑身所有骨骼击碎,连同脊椎,一同碎成了骨渣。
失去了仙力,失去了身体,他此生再也不会动弹不会说话,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做天帝听话的子嗣,做天后苟活的儿子。
成王败寇,尽管扶音早已看透帝王家的悲辛,但终究不知道今日这败局降落到头顶上时,任是这般绝望。
我看着扶音绝望的眼睛,他似乎在自嘲,他说,重华,歃血为盟,你背叛了我。
你打乱了计划,这都是你造成的后果。
可我造成的后果,却让扶音来承担。
我抱着赤炎,身躯颓败不堪。徼幸拽着我,涕泗交流的看着圣泉里天帝旁边那一滩血泊和倒在地上不能再动弹的扶音,痛苦的大喊道:“重华!你个懦夫!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救他?!扶音都要死了!”
我没有说话。
我救不了,我无能为力。
我必须抛下他。
赤炎和徼幸,才是最重要的。
徼幸哭的极为难看,他还在痛苦挣扎,可触到我铠甲外粘稠一块时,他抬起手来,看到了满手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呆呆的站在冲天戟上,看着那满手的鲜血,再一看看到我银白色的铠甲下,正往外不停地冒着血。
天帝没有追来。
徼幸脑子一个激灵,急急忙忙的抓住我的手,将我的铠甲硬掰下来,里面鲜血犹如泉涌,顺着铠甲不停地滑落,滴落在冲天戟之上。
他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看着我下面尽是血rou模糊的手臂,,抱着我的手,又开始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重华,你说,怎么会这样啊!”
刚刚入了水,圣泉洗净了我铠甲外的鲜血,让我依然看上去光鲜亮丽甚至是风光依旧,可谁又知道,这铠甲下的身躯,早已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我抱着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