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右手食指一条细长的黑色的线贯穿下来,触摸之下,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是什么?
已经未时过了。
昨晚一夜躺在地板上,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现下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白景姝几乎都以为自己的不足之症被治好了。但是她来不及多想,让人打了水自己梳洗一番,前往楼府。
楼铭和楼陵上朝回来,但是午时后又被皇帝传召进了宫,眼下未曾回来。
楼府,知道凰誉踪迹的,只有楼氏。
再次见到楼氏,白景姝心虚得不敢抬眼看她,只是垂眸,眼光微微躲闪。
楼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拉着她问她最近的近况,问她身子如何,关心依旧,温柔体贴。白景姝几乎无地自容,她甚至想伯母若是待她冷漠些,反而会令自己好受得多。
闲坐半刻,她终于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楼氏仿佛早有预料,将地址说给她,随后就是一阵轻轻地叹息,但听楼氏温声细语:“你要去找他们吗?”
景姝点点头,“我有点不放心,倘若遇上点事,我也能够帮忙。”
楼氏心有所感,没多说什么。今日换个处境,凰誉也一定会前往的,她们二人,一向是不分彼此的。
景姝走的时候,楼氏再三嘱托,回来了就直接回楼家,她还不知道景姝回来半个多月了,却住在外边客栈。只是看景姝的模样,猜到她的心思,肯定是不愿回来的。
前行的步子一顿。
白景姝眼眶发红,鼻子酸涩,终于她转过身,上前两步就抱住楼氏,像一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哽咽道:“伯母,对不起!对不起!”
楼氏不发一言,只是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
“景姝混账,愧对……伯母伯父恩情……可是……”她不能放弃那个人!死也不能!
剩下的话,楼氏猜到了半分。
“……凰誉若是不愿,没人能够勉强她,就是作为娘亲的我,也不可以。”楼氏终于开口,即使知道这个真相会让自己不舒服,但是自己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景姝再怎么坚持,凰誉若是无意,谁能奈她何。
换句话说,她若是愿意,谁也阻止不了她!
“你不必愧疚。”这是楼氏目前为止能够说出来的话了。
凰誉自己的抉择,她不会管,也管不了。
景姝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伯母,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幸好,这辈子有他们!
……
凰誉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往小路而行。但是,很显然楚然这次确实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也难怪父亲要她去保护这个人了。
短短两天的路程,竟然三番五次遭遇刺杀。
楚然从一开始觉察不对,就立刻让凰誉走,他不能说自己的境界,但是不能连累这个人,一开始之所以会答应和她一起回来,只是单纯的……
是真的很想和这个人多相处一会,没想到会这么麻烦,看来这边的人已经有所怀疑了。
昨夜一拨人又杀了过来,两人筋疲力尽,武功再高也经不起车轮战的方式,而且每次来对方的人多,就昨夜的一批,武功还不弱,够他们好受的了。
两个人身上皆是负伤,只不过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楚然看向凰誉的目光除了欣赏和潜藏的爱慕,还有愧疚。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凰誉执意跟他一起回京都的理由,就更不能自欺欺人。
凌晨时,楚然的房间被人推开。
几乎是在同时,楚然就睁开眼了,对上来人一双清寒的眼,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牵动腹部的伤口,令他脸色有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常态。
凰誉走过去,轻声道:“伤口如何?”
楚然摇头,“无碍,能走。”凰誉一来,他就知道了对方的打算,凌晨离开,在天亮之前,尽力出桐城,进入京都,他们面临的危险要少很多。
只是他们一走出客栈没多久,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就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行动迅速果敢,悄无声息,几乎是当他们出现时,凰誉才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很显然,这批人和之前那些人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想必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
楚然突然仰天大笑,大力挥袖,“劳烦各位久等了。”话音一落,手中的剑毒蛇般地窜了出去。
楼凰誉紧了紧手。
黑衣人的目标很显然是他,对于后面的楼凰誉只防不攻,杀招尽往楚然身上招呼。空气中再次弥漫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刀剑碰响的声音也带着冷意。
楼凰誉举剑挡下刺向楚然的刀,前面的人陡然转过头,冲她一笑,笑意里透着几分决绝,凰誉一掌拍在马背上,伏身往露出的豁口冲去,眼看就要冲出去,带血的刀刃凌厉劈来,她避无可避,直直地往前冲,将后背也全交给楚然,腹部一凉,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
她却顾不得许多,冲出豁口的同时一剑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