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毕竟你都没答应要和我在一起,我是舍不得死。”
衣服上一片黏腻,景姝颇为嫌弃,站起来去柜子里拿衣服,“太脏了。”瞧一眼还坐在床上头也不抬的人,暗自叹气,去里面换了衣服。
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换个衣服都用光了,她重新坐到床边,那个人还是一样的姿势,动也没动。
楼凰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里是全是这些年她们二人相处的场景,快乐的,伤心的,愉悦的,兴奋的,悲哀的,心疼的,失落的……
万千情绪仿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因她而起的波动,因她而起的平静,还有因她而起的担忧,一点一滴全都融进了骨子里,和骨血混合在一起。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自己找不到了,会是何种场景?
手被人握住,她听到那个人在叹息,“凰誉,我会没事的,真的!你给不了我答案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楼凰誉眼神里的水波晃荡,她侧过脸来看着面容苍白的人,手上还有她微凉的温度,很真实。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人的无措,彷徨,还有小心翼翼一点一滴地渗入到脑海里。笑意,眼泪,脆弱,坚持,还有喜欢,无不四散包围着。
白景姝被她看得微微僵硬,终于无奈地勾起嘴角,视线落在自己苍白的手上,说道:“刚刚的话别放在心上,你明知道我只是在逼你。”可是瞧着心爱的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如何忍心?
不择手段地拿着自己性命相逼,天上地上大概也只有她能够这般的卑劣了。
凰誉怔然,突然又笑了,一字一句道:“白景姝,你赢了。”
景姝不明所以。
刹那的疲倦涌上心头,那天和娘保证的话也渐渐消散在耳际,对的,错的,统统凝结成了一个带笑的人影,并非不知道此人话中之意,可做不到无动于衷,“我答应你,倘若你好好地,我就答应尝试和你在一起。”
反正这一生,大概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拿生命威胁她,并且还能成功的了;
反正这一辈子,自己大概不会把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护她佑她;
当然大概也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够在一而再而三地触及到自己底线后还可以好好地在自己面前晃荡并且能够引起自己心疼的人了。
这一辈子……还很长……
也许比起再也看不见她,慢慢地去适应变质的感情会更好。
白景姝睁着眼睛蹲在她面前,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明明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自己也都认得,然而组合在一起,仿佛不明白了似的。
她就这样呆呆地瞧着凰誉,睫毛都不眨一下,生怕动了动睫毛后,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幻象然后猛然消失。虽然面色平静,然而心底早已经是惊涛骇浪狂风暴雨呼啸着,连同脑子仿佛都被闷雷给一声轰响炸开,一切反应都失效了。
良久,她才动了动嘴唇,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然而声线中,潜藏着自己都不易发觉的期待与颤抖。
楼凰誉伸出手反握住她的,说:“我答应你,可以尝试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透明的ye体从那人的眼睛里无意识地滚落下来。一滴,一滴,又一滴。
白景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但就是控制不住,她擦了又擦,似乎并没什么效果,完全是无意识地,没有经过大脑同意。
“你别抖了。”楼凰誉轻声道,景姝的颤抖,她都可以感觉到。
白景姝缓了缓,哽咽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它就是抖了起来,控制不了。”说完就扑到了楼凰誉的怀里,吸取那人身上的清香。
这个人,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终于妥协!
就算知道她答应,不是因为爱!但那又如何,从她决定不择手段开始,这个人就只能是自己的,一切慢慢来,至少眼下看来,都是不错的。
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
此生,应该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身红衣嫁与他人,再也不用卑微地站在她身后,看她为另一个人笑,也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用朋友的身份与她相处!
重生来的半年,背负的枷锁终于有所松动。
手慢慢收紧,白景姝抬起红红的眼睛,不确定地又问:“不可以反悔?”
凰誉咬了咬下唇,然后又松开,轻声道:“不会反悔。”指尖摩挲着怀中人柔软的发丝,“不会的。”
“以后,会有很多的责难,伯父伯母,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都会不理解?”
楼凰誉苦笑,没有回答,但是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不会有孩子,只能有我们两个?”
“嗯。”
“也不会有四世同堂,不会承欢膝下?”
“嗯。”
白景姝从她怀里起来,“我们是恋人,不是……朋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