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来托盘掉落的声音。
白景姝突然站起来,她跑过去打开门,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脸色煞白,嘴唇抖了抖喊出两个字:“伯母。”
地上的醒酒茶漫溢在地板上,楼氏的裙裾被打shi了也毫不自知。
屋里屋外的两个人,表情几乎都是呆滞的。
仿佛过了一刻钟,又仿佛只是转眼,楼夫人蹲下身去捡落在地上的托盘和碗,碗还没有碎,“茶倒了。”
“您烫着没?”
“没。”
白景姝见她几次都没将碗给捡起来,立刻也蹲下去,把碗递过去,递过去的时候,她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
“夫人?您……”小荷端起脸盆跑过来。
“……夫人来给小姐送茶了,结果不小心被我撞到了,还不快去重新去盛一碗。”白景姝道。
“喔喔好的好的。”她将脸盆放到屋内,立刻跑出来接过托盘跑了开。
白景姝身上的力气也似乎被抽走了,靠在门上,不敢说话,这静默的空气仿佛布满了荆棘,她一呼吸,全身都密密麻麻地传来痛。
“您……都听见了?”她鼓起勇气问。这反应,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
楼氏好像不大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都反应不过来。
“您要打要骂,景姝都接受。”
楼夫人沉默了很久,心里被压了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去你屋里。”
进去关上门,景姝就朝着她直直地跪了下去,“伯母,对不起。”
楼夫人被她这一跪下了一大跳,急忙去扶,“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起来,这地上凉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最近想到一个梗,好想写……大虐的(正经的)
第69章 娘都知道了
白景姝顺势站起来。
楼氏想了想怎么措辞,终于问:“我不明白,你们都是女人如何能……”她说不下去,只能皱着眉表示难以理解。
白景姝想要笑,奈何做不到,脸僵硬得很,她搓了搓脸,摇摇头,“这个无关性别,我只是在乎的那个人而已,认定了她,不论男女。”
“……所以,这就是凰誉不和你一起回去的原因,她是想告诉我们……”难怪对楚然会没有感觉,是因为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是。”白景姝咬了咬唇,咬得嘴唇都充血,“不是……她……她……”楼夫人专注地盯着她,景姝被压抑得喘不过来气,觉得喉咙似乎又有点腥甜,被她狠狠咽了下去。
蓦地,她一下子顺着门滑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抖着声音说:“她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是我……缠着她不放……这是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真正原因!”
楼夫人再一次被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看凰誉对她那么上心,她以为……二人早已经心意相通。
本来听到景姝说爱的时候,她心里对这种感情是极为不赞同无法接受的,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被自己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人,这两人要是在一起……她怎么都觉得别扭和不适,更何况还是同为女子。
然而,现在瞧着景姝靠在门上,求而不得痛苦得不能自已,眼眶发红,她也心疼得不得了,反而少了那种明显抵触和恶心。
楼夫人走过去蹲下去和她平视,温柔又冷静,“也许你对她只是一时错觉,毕竟凰誉对你很好,你产生了想要依赖的幻境,等你们分隔两天,就会发现之前都是错误的。”
“伯母,”白景姝声音嘶哑,“不是的,那不是错觉,爱和依赖,我分得很清楚。”
楼夫人手足无措,想要安慰也找不到话来。
“爱她,就像爱我的生命一样。”白景姝抱住自己的双膝。
“伯母,其实我一直都很抱歉,您对我越好,我就越是抱歉,这楼府的每一个人对我都特别好,可是我却一直都怀着别样的心思。对不起……对不起……”
楼夫人上前抱住她的肩,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情,本身就身不由己。”
白景姝反手回抱她,眼泪哗地掉下来,“可是她不爱我,她对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心思,我也知道她心里装着别人,可我做不到就那样放手了,只能一步一步地紧逼,我想让她正视我的感情,却每一次都把她推得更远。”
“我也知道我带给不了她什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只爱她啊,今生就只认定这个人,就算头破血流也没法子了。”
……
楼铭和楼陵今日正好可以不用上朝,将白景姝送到门外。
大门口处,早已经有备好马车和人手等着了。楼夫人拉住景姝,为她整了整披风,不停地叮嘱着。
楼铭向来寡言少语,他看着面前的人,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说:“好好照顾自己。”
楼陵一如既往地不正经,说话也没个着调的,“景姝啊,你终于不用受我的欺负了啊。”
楼忻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