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错过那抹神色,迅速坐了下来,见主子的沉下来的脸微微好转,才松了一口气。
酒和糕点上来,景姝没有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端起酒杯,却并不喝,只是在莹白如玉的手指中把玩。
她的目光落到两个人中规中矩地坐着,僵硬如同木头,也没任何反应,只是瞧着一边的空置的酒杯,卷翘的睫毛似透明蝶翅轻扬颤动,在静默的空气里显得微微生动。
“会喝酒吗?”她放下酒杯问。
毫不意外两个人动作一致地摇头。
景姝从容地拿过酒壶和酒杯,倒了两杯酒放到她们两个面前,“尝试着喝吧。以后要学会。”
弘宜咽了口水,翠翠目光一缩。
并非是不敢喝酒,而是被主子的动作给惊讶到了,主子亲自倒的酒啊……主子,亲自倒的?
脑袋似乎也一下子空白,被什么抽走了思绪一样完全不知如何反应,甚至因为从小就灌输的尊卑有别的观念也受到小小冲击,她们给主子当牛做马?这样的想法从一开始,主子就在否认!
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
翠翠首先端起酒杯轻轻啜饮一口,随即立刻皱眉,“咳咳咳……”
弘宜也谨慎地端起来沾了一点,顿时辣得受不了,脸色腾地红了。
“吃些糕点,我并不是要你们今日就学会喝,慢慢来。”这好歹算得上是一个安慰。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这边的静默,就显得酒楼里无比热闹。
“听说没,那个白家新娶的太太,还带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呢?”邻桌的一个公子哥嬉笑道。
接话的是他一桌的,“这个谁不知道啊,据说那死去的白家大小姐还未及笄呢,这个刚娶进门就得了一个小子哈哈哈……这便宜老爹当得……好啊。”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张哥,快些详细说说,这白老爷子是娶了一个寡妇吗?”
“哎哟,真是便宜老爹啊哈哈哈……这白老爷子真是下得去手啊哈哈。”
大约是这个话题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酒楼的一边顿时笑做一团。
翠翠不安地瞧着白景姝,却只见到她冷淡孤傲的下颚,还有那张Jing致却没有表情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垂下一段Yin影,不悲,也不喜。
淡得如同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而弘宜听见了那番言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女子,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刚刚“去世”的白家大小姐。
“什么便宜老爹?那个可是白老爷的亲生儿子。”在东南角的一张桌子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也许是白渠的合作伙伴。
“就是,那个志濉是白老爷的亲生儿子,当年为了不让那个白家夫人伤心,所以才没有将事实告诉大家,也没有纳进门,大约是觉得一个妾室委屈了现在的白家夫人吧。”
白景姝瞧着手中酒杯里的酒ye,眉目冷淡。
那边的人还在说,白景姝的思绪却跑得很远,又仿佛被拉得很近,她的娘亲付出的东西,时至今日,显得格外的苍白和破旧。
她突然觉得很闷,心中的愤怒早在很多年前就被磨平了,很早之前她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因此,翠翠和弘宜只能看得见她愈发凉薄的嘴唇。
白景姝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翠翠,“以后你们每天除了学习照顾老夫子,就来酒楼喝酒聊天。”
她知道翠翠已经读懂了自己的意思,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可是这个弘宜,呆头呆脑的,还没有任何的经验,只能让别人解释了。
在两人震惊的神色中,白景姝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又转过身来,望着那两张还没有任何心机的脸继续,“记住我说的话,十天后你们若还是这般,就不要呆在那里了。”
说完就大步离开,那语气可真是凉透于心,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倾轧过来,令人喘不过气,好像是被什么紧紧压住胸口,摆脱不了,挥之不去。
良久弘宜心有余悸地往翠翠身边靠了靠。
“那个,翠翠,主子什么意思?”
翠翠扭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言简意赅地总结:“心境和观察。”
结合之前主子的话,弘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不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小小奴婢的地位去看事情,要摆正自己的身份,还要细心留意?”
见翠翠点点头,她顿时高兴起来,可很快又瘪下嘴,望着上面的银票很费解,“那为什么要让我们来酒楼啊?真的喝酒聊天吗?”
翠翠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解释:“你傻啊,刚刚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话吗?在酒楼里,人多嘴杂,却是能够最快得到最近京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的意思,不但要我们学习笔墨,还要学会在这些人的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不然你以为主子真的会闲得发慌带我们来品酒?”
弘宜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这么笨?翠翠你好聪明。”
翠翠不答,她的年纪比弘宜大很多,所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