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梁正在找贴身伺候温禧的吴妈,詹半壁和吴洱善就走过来了。
“孔先生,也许我们帮你找到人。今天小欢喜情绪怎么样?有点恐婚是正常的,你不要紧张。”詹拍了拍孔玉梁的肩膀,孔玉梁摇摇头,“本来好好的,怎么说没人就没人了。”
吴朝佣人们神色看了看,她发觉这些佣人们的都有点噤若寒蝉,像是知道什么又不敢说透,怕是刚才被人吓破了胆。
“一定是薄湄那个小妖Jing,把我的温禧给勾引走了!”
詹轻咳一声,吴洱善点头道:“孔先生,你先别慌,想一想小欢喜平时会去哪儿?她还大着肚子,去哪里都不方便。”
孔玉梁急了,这是他梦想了多少年的婚礼,他暗地里又受了多少薄湄的气,才能有今天!
人一急,脑袋里就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她们会去哪儿。
这里是温宅,不要说詹和吴,就连孔自己也是摸不透窍门的,平时来做客都不敢随意乱闯,更何况现在婚礼期间到处都布置了暗哨,没人能随意走动,这是请帖上就写明的。
詹半壁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流云在飞快的退散,阳光的颜色在云层中急剧的变化。
今天的天空格外的矮,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温宅是铁桶,温宅之外肯定比温宅内要危险,她们肯定没有离去。
她们就在宅内。
但她们在暗处,也许正相拥着看同一片天空。
吴洱善思索片刻,她拽了拽詹的手腕,“会不会是要生了?”
詹半壁摇摇头,“我知道她的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呢。”
“哪里有那么准的。”
听吴这么一说,孔玉梁更是连心都揪了起来,他不再停留,大跑着找容兰芝去了。
新郎已经失了主心骨,容兰芝知道自己这回又躲不了懒啦,她站起来安抚了一下宾客们,让他们先进室内共饮美酒,一点小状况,很快就会过去的……
宾客们见多识广,当下自然明白了几分,都款款的去了室内,不想下主人家的面子,孔玉梁觉得所有人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望着他。
容兰芝倒是没有,她说:“你去照看你父母,省得他们不高兴。我们小欢喜大着肚子,难免有点小不舒服,我去找找看。”
这温宅还有谁的肆意走动?就只有容兰芝了。
詹、吴走过来,见容兰芝愿意去找,就想要跟去。
容兰芝笑了,摆摆手道:“家里的家事,处理得不好就成了家丑,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两位去喝几杯喜酒定定神吧,别的事,还是不要多管。”
她发话不让詹、吴插手了,詹、吴自然退避三舍。
眼看着容兰芝从她们面前走过,吴有些不悦的说:“怎么感觉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容姨留下来打掩护,她们私奔去了。”
詹摇摇头,“容姨这么高兴,很显然出乎她意料。她们哪儿也没去,就在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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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小欢喜,你醒醒,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别睡过去。”
薄湄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好像哗哗的溪水往外淌,她甚至能听见淌血的声音。
温禧就在她怀里,可她觉着她在怀里渐渐意识模糊,只偶尔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小欢喜……”
“小姐,您用点儿力,您再用点儿力。”吴妈握着温禧的手,四个医生都已经就位,眼下只要温禧能再撑一会儿,孩子就出来了。
“小姐,您疼就叫出来啊。别再忍了。”
温禧冷笑一声,汗水早就濡shi了她的刘海,她气弱的说:“我不能喊,把狼喊来了怎么办,叼走了我的孩子。”
吴妈声泪俱下,“小姐,这是在您家里,没有人能伤害您,您安心,您不要害怕。”
温禧又笑了,她睁开眼睛,看向嘴唇发抖的薄湄,两人视线相交——温禧觉得有意思极了,她从没见过薄湄这样怕过。
温禧低下头去瞧,羊水刚破,她也没流什么血,她甚至都没尖叫,怎么薄湄就怕成了这样?
“你让医生过来吧。估计有一会儿,我的胎位不太正。”
薄湄不说话,温禧没办法,只能去拍她的脸,“喂,喂!”
“血,血,都是血!全是血!”薄湄呜咽着,指着温禧身上,吴妈连忙呸声道:“薄小姐,你别胡说了,哪里有血?你魔怔了吧?”
温禧没法子,只要捏着她的脸颊,用力扯了好几下,“你看清楚,没有血。醒了吗?别再添乱了。你放开我。”
“不!我不放开你!我不要你离开我……”
温禧被她抱紧了,她靠在她胸前,能听见她心跳的飞快,她叹了口气,“你看不得这样惊心动魄的分娩场面,还是到门口等着吧。生好了我再叫你,要是……我还有力气的话。”
“不要。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你,我就要在你和孩子身边。我哪儿不去!阎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