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湄吓得尖叫一声,詹也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这一愣神,手就没来得及松口,薄湄差点又咬在她手指上,她缩了缩手,望着薄湄道:“我手上抹了药,苦,别咬。”
薄湄看着詹,久久的才冒出一句,“你回来了。”
“嗯。一起吃晚饭吧。”
“我没有胃口,不要吃。”薄湄轻轻嗅了嗅,她觉得这药膏的味道很熟悉,“你涂了什么药?”
“我让关秘书随便买的。你看……涂了药,能遮掉一点,不过走近了看,还是很明显。”詹伸出手让薄湄望,薄湄别过脸去,詹无声的叹了口气,说:“一起吃晚饭。你坐在窗前等我吗?”
薄湄不说话,她放下三只松鼠,走出房间,詹也跟着出了房间,薄湄扭过头来对她说:“我说了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她一脸不要来烦我的样子,和昨日一模一样,看得詹心头一阵柔情蜜意,她走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要做什么?”
薄湄扭过头,“不要你管我。”
“好,我肚子饿了,先去吃饭,如果你饿了,就下来一起吃。”
詹不再劝她吃饭,而是径自下楼去了。
薄湄心存疑惑的趴在扶手上,望着詹坐上餐桌,面色如常的开始进食。
詹回来,外面的哨兵就开始换岗,薄湄走到窗边,四处观察了一翻,能看见的哨兵只有一个,那些隐藏在树丛里的守备兵一定更多。
“我吃好了。你还是没什么胃口吗?”用餐完毕的詹又从薄湄的背后抱住了她,这一次薄湄没有挣开,她顺势抚向她的手,“你的手还疼吗?”
詹爱怜的吻了吻薄湄的发,轻声说:“不……疼了。”
薄湄转过身去,她的眼神撞入詹眼中的柔波里,她想起了她们在沙洲上共度的日与夜,那时候在宁静的夜晚,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薄湄不自觉的低下头去,詹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恰逢时宜的沉默气氛变得暧昧不已,薄湄惊讶的发现,詹的脸颊上有八颗很淡的雀斑,她从前是肌肤盛雪,脸蛋白净的像芭比娃娃,配上她那双沁着晨露的麋鹿眼睛,看着她就让人觉得如坠密林中,她有种静谧无声的美,总能让少女时的薄湄感到安心。
詹有些犹豫又有些坚决的咬下唇,她张开双臂,就这样不确定的看着薄湄。
薄湄也有些手足无措的垂下双手,她抬了抬眉头,有些羞怯的捋了捋鬓角。
詹依旧张开双臂看着她。
这样的姿势僵持的越久,薄湄的内心就愈发无措,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詹,望着她的影子被斜阳拉得长长的……薄湄陷入了沉思,她此刻宁愿詹半壁像温禧一样给她一顿鞭子,或是将她关进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也不愿意詹这样毫无防备的冲她张开双臂,她这样子太熟悉,熟悉到令她落泪。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位常来家里玩的半壁姐姐就会对她张开双臂来,她就会扑进她的怀里,坐在她的腿上,听她讲故事……她会给她买很可爱的玩偶……
忽然,一阵风掀起了窗帘,窗棂嘎吱作响,薄湄被惊了思绪,向前跨了一步,随即就鬼使神差扑向了詹的怀抱,詹立刻就抱住了她。
这么多天来,两人都未如此拥抱过。
这个拥抱,愈来愈深,詹在竭尽所能的加深这个拥抱,她在薄湄的耳边反复说着对不起,她反复亲吻着薄湄耳际的鬓发。
薄湄微微仰起头,这样的拥抱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她只感觉她就快要被揉进詹半壁的怀里,能这样深深的抱在一起是她五年来最期盼的奢望,如今在这样一个宁静的黄昏,这奢望成了真的,可她为什么越来越无法……呼吸……
“放,放开……半壁放开……半壁放开我……”薄湄仰着头,哽咽的声音逐渐支离破碎,持续了几天的冷战变成了快要溢出喉间的一点倔强又无力的嘤咛。
“我弄疼你了吗?”詹微微松开双臂,她看向神情痛苦的薄湄,“哪里疼?”
薄湄看着詹半壁,她皱着眉头,就这样一脸哀伤的望着她。
“这里疼。”薄湄缓慢的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她认真的拂过那些曾经装过定位仪的位置。
“这里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有一次她逃跑摔坏了腰,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当时周海生说,若是她再摔一次,她就可以一辈子做卧床病人了。
“这里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那里也是曾经装过定位仪的地方。
“这里……也好疼。”薄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接着她惨然一笑,眼泪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怎么办啊,我全身都好疼,半壁要怎么办啊,你不能抱我,你再也不能抱我了,你每次都抱得太紧,我会碎掉的。”
詹半壁后退了一步,她捂住嘴巴,眼泪珠子亦从她的双眼里一颗一颗凋落,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她只记得上次去烈、士陵墓祭奠先烈,还是关秘书给她滴了药水她才流了几滴眼泪。
“没人能知道我可以活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知道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