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昊说。
“不!”桑诺炸毛。
“怎么了?”梵昊冷眼盯着她:“过几日都成婚了,夫人还跟我害臊?”
“我还不是你夫人呢!我们天界重规矩,不能乱了称呼。”桑诺着急了,胡乱找理由。
梵昊没说话,脸上挂着戏谑地笑意,仿佛在说:你顶多算是个妖界。
他不肯走,桑诺也没办法撵他走,这是他的家。
梵昊掀帘子走进里屋,还好没让她跟着。
桑诺提心吊胆,生怕他要跟自己同床。
婚姻是这样的吗?
别人结婚时,也是这么抗拒又惊恐吗?
厅堂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桑诺听见里屋传来男人不悦的嗓音——
“还不进屋歇息?”
桑诺有冲出门逃跑的念头,即使知道逃不掉。
好在,在她做出傻事前,有小厮来传话——魔帝召见梵昊。
梵昊似乎很不情愿离开,掀帘子走出来的时候,用警告的目光盯着桑诺。
“在屋里等着我。”他说:“外面危险,别乱跑。”
桑诺点头,只求他赶紧离开。
梵昊走了,桑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终还是不听话地走出房,去向守卫打探尊上的消息。
守卫居然很合作,把地牢的详细位置都告诉了她。
桑诺想救出姜雪时,她可没法想象被扒光龙鳞用火烤是怎样的滋味。
不知为什么,她未婚夫被龙刺扎穿了胳膊,她不心疼,可光是想想那头烛应龙会被人扒龙鳞,就能让她崩溃犯傻。
傻到半夜溜出城堡,溜进地牢。
桑诺自认身手还算敏捷,却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从溜出城堡,直到钻进地牢的通道,一路上,她至少瞧见数百个守卫,可那些守卫全都没有发现她。
最难的一道关卡,是地牢门外的关口。
一个守卫握着长刀刀柄,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除非他又聋又瞎,否则根本不可能看不见桑诺溜进去。
桑诺蹲在墙角犹豫许久,摘下头上的一根发钗,朝远处丢去。
“叮”地一声轻响。
那守卫面无表情地看向声源,然后万分配合的,朝发钗落地的方向走去。
魔界的守卫简直愚不可及!
桑诺感觉自己聪明极了,骄傲了,膨胀了,满面春风地冲进地牢……结果迎面撞见俩守卫!
她头皮一麻,吓得连借口都想不出来,只能束手就擒。
可是……
那俩守卫仿佛是瞎了,短暂地无措之后,两个守卫目视前方,眼都不斜地与桑诺擦肩而过,走出了地牢。
桑诺:“……”
大概是魔帝拖欠守卫俸禄了吧。
桑诺顺风顺水的下了地牢,在第一个岔路口里朝右转!
“锵!锵!”
她忽然听见左边的通道里传来指关节敲击铁栏杆的声音。
但她没去管,依旧朝右边跑。
终于,左边通道里的某龙崽忍无可忍:“你再跑就出去了,没看那边是上坡路么?地牢应该往下走。”
“啊?”桑诺一低头,怪不得这条路走得有点费劲,原来是上坡!
“是你吗尊上?”桑诺问。
地牢里传来绝望的叹息声。
桑诺从善如流地往回跑。
地牢里亮着微弱的灯火,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孑然立于铁牢之中,右手抓着栏杆,侧着头,目视她走来。
那双剔透如琉璃的淡金色眼瞳,在微光里显得格外明亮。
桑诺快步跑过去:“尊上,我救你出去!”
隔着铁牢,姜雪时垂着微亮的眼眸注视她:“钥匙在墙上,左数第三串。”
桑诺立即转身取来钥匙,打开牢门。
姜雪时没有走出来,反而朝后退了一步。
桑诺本能地上前一步,踏入牢中,有种踩进圈套的错觉。
“尊上,你赶紧逃!他们要扒了你的龙鳞!”
“你跟我一起走?”
“这里太危险,我们出去再说!”
桑诺拉起姜雪时的手,逃出地牢,踏上荒芜的沙漠。
沙漠的夜晚很冷,昼夜温差极大,星空出奇的明朗,天河是纯净的蓝,最北的地方泛着橘色的光。
风很大,喘息时喉咙里仿佛全是沙子在摩擦。
“咳咳……”桑诺有些吃不消,身后人忽然不再顺从地被她拉着跑,而是停住脚步。
一股力道让桑诺也跟着停下,疑惑地转过头:“快跑啊!他们会追上来!”
“这里留不住脚印。”姜雪时说:“他们找不到方向。”
桑诺闻言深吸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累死我了。”
没人应声,她抬起头时,发现姜雪时不见了,“尊上?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