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都代替不了她!”
姜雪时闻言略显吃惊,微侧过头,神色迷茫地注视傻狐狸。
作为一头在烛龙殿长大的龙崽,尊上的记忆中,鲛人和桑蚕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南海每年进贡的鲛人数量有限,自然比瓷器丝绸等进贡品贵重些许。
鲛人能织鲛绡、死后能熬鱼油,上等的品种成年后,还可以泣泪成珠,此外,便没有更多价值了。
所以,在桑诺声情并茂地讲完嘟嘟凄惨的身世后,尊上依旧一副面瘫脸。
桑诺震惊了!
这头狠心的恶龙!
“尊上……”桑诺吸了吸鼻子,低头看向怀里的胖娃,动情道:“她才三岁,孤苦无依,她娘亲的遗体还在后罩房躺着,若是我不能照顾好她,她娘如何瞑目?”
一听这话,尊上一直面瘫的小脸终于不淡定了,那表情,就仿佛是傻狐狸拿着一只腐烂发霉的鸡蛋,逼自己吃掉。
“在后罩房?”
姜雪时努力让自己不要皱眉头,“死了多久了?存在后罩房干什么?我们带的灯油不够用了吗?”
“不是带回来熬油的!”桑诺急忙解释:“梅姨让咱们好好安葬她娘亲,得等棺材买回来才能下葬。”
姜雪时:“……”
坦白的说,小尊上跟应龙夫人最像的一点,未必是性格,而是特别爱干净。
所以,听闻后罩房放着一条死鱼,尊上难以控制地有些崩溃,眉头紧蹙,嗓音沉郁:“听着桑诺,后罩房跟咱们北院,只隔了一个院子,近些时日,气候渐暖,你知道,海鱼风干后,气味……你可能没太接触过。”
“尊上!”桑诺很担心下一刻,龙崽子就开始列举鱼腥味的种类,急忙扯着嗓子大吼道:“您多虑了!梅姨已经处理过鲛人遗体了,不会有味道的!”
这一嗓子,终于把怀里的胖娃给吼醒了。
嘟嘟茫然睁开眼,抬起小胖手揉了揉眼睛,一张嘴,嘟囔道:“饿……”
“你才刚吐完,不能再吃了!”桑诺被龙崽子气得没了耐心,干脆把嘟嘟翻个身,举到尊上面前,急道:“您看看她,多可爱,怎么能把她当成鱼呢?嘟嘟是个……”
“海鲜!”嘟嘟甩着胖尾巴,嗓音嘹亮的接话!
桑诺把胖娃抱回怀里,用手捂住她的嘴,急切地解释:“她是个孩子啊!等历练结束,我会回来带她走!尊上,能不能劳您帮她划开鱼尾?”
尊上对傻狐狸的认知绝望了,沉默须臾,还是妥协,点头朝她招了招手。
桑诺忙把孩子递过去。
嘟嘟不怕生,谁抱着都不见她哭闹,意外的是,被姜雪时抱在腿上的瞬间,嘟嘟忽然浑身僵直,小鼻子不断地嗅探尊上的气息,最终,大难临头般,惊恐地抬起头,半张着小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那人一双凤目长睫低垂,淡金色的眼瞳,沉静的目光看进嘟嘟乌溜溜的大眼睛里。
下一瞬,嘟嘟一瘪嘴,仰起头,“呜哇”一嗓子嚎起来!
桑诺吓坏了,担心嘟嘟惊扰尊上,赶忙又抱回孩子,在怀里颠哄,急道:“不哭不哭!你怎么了这是?”
嘟嘟鼻涕眼泪横流,委屈地哭闹:“龙…龙啊啊!嘟嘟怕怕啊啊啊!”
没想到,这胖娃居然能识出龙崽子的真身。
可能“海鲜”怕龙,就跟他们陆地上的“野味”怕老虎是一个道理,几乎成了本能,闻到老虎尿都能吓得飞奔。
桑诺焦头烂额地拍哄嘟嘟,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桃姐儿的嗓音传进屋里:“奴婢刚烧好水,来伺候尊上洗漱。”
第53章
一听见桃姐儿的嗓音,桑诺莫名心虚, 怀里的嘟嘟又哭闹得厉害, 她只好颔首道:“天晚了, 尊上该歇息了, 小妖先行告退。”
姜雪时挑眼看她一眼,又垂下长睫,没吭声, 似乎另有预谋。
门外,桃姐儿听见屋里孩童哭闹的声音, 以为尊上没听到敲门声, 又急切地敲了敲门。
嘟嘟哭得厉害, 胖尾巴甩来甩去,桑诺被她闹腾的胳膊都酸了,吃力的颠了颠胖娃,又小声询问:“尊上?小妖先告退了?”
姜雪时依旧长睫低垂, 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转而抬起左手, 用修长的指节松了松前襟, 身子微斜,右胳膊慵懒地支在桌边,一头长发绸缎般流淌至右肩。
桑诺的目光控制不住, 朝龙崽子微斜的领口看去——
姜雪时嶙峋的锁骨被几缕长发遮掩着,在Yin影中,仍旧散发着羊脂白玉般的光泽……
“咕咚”一声, 某狐狸很不争气地吞咽了一口。
姜雪时嘴角隐隐浮起得手地笑意,这才挑眼看向傻狐狸,淡金色的眸子里带一丝迷离,故作威严,拉长了语气道:“你想退下?那谁来伺候本尊就寝?”
桑诺身子一紧,慌忙低下头,心口扑通直跳!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龙崽子放慢语速时,会带点撒娇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