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按你这么说,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那里么?”
“那可不是?我刚才看你们在酒店附近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我在这里载客这么些年的瞅着也眼生。可别说师傅我没告诉你们……”正巧到了一个红绿灯,师傅转回身郑重其事地说:“一会儿那些卖花灯的啊,你们千万别问价钱,那些人一听你们问价钱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外地人,要讹钱的。你呀,直接就告诉他你要几个就行。”
“好,谢谢师傅,我记住了。”舒怀臻礼貌地回答,作恍然大悟状。
一路上舒怀臻都与司机师傅时而聊上几句,她还偏偏能够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越拉越远,让那师傅兴趣一上来,完全忘记自己刚才似乎觉得另一个小姑娘有点眼熟的事情。
郁宛央悄悄抬头去看,只见舒怀臻本就明亮清澈的眸子像是笼罩了一层月光般清朗,嘴角噙着温润的笑。而她那双手始终环着自己,从不松开。
到了舒怀臻所说的码头,她们下了车,郁宛央极目望去,目光所及均是年轻的情侣,其中不乏也有同是女性二人同行。只不过也许并非同性恋情,而是朋友相约。
这码头位于江边,对岸是江景公园。而就在这码头的附近有一座石桥,在夜色下,这些都看不真切,即便江面上的花灯能够照亮一些地方,却总归是不太清晰。
“怀臻,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郁宛央挽住舒怀臻的手臂,转头问她。
舒怀臻笑笑,没有回她,只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不远处,“据说这桥曾经崩塌过,只剩下一座断桥而已。后来由政府出资修建,尽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顿了顿,她问:“不去建造新的而是恢复原先的模样,你猜猜是为什么。”
郁宛央望向那座看起来历经沧桑的石桥,即使天色幽暗,她仍是能捕捉到桥梁上那长年累月风吹雨打后的痕迹,半点不像新建的。
“难道是历史上有什么故事发生在这里,所以要保留着它原先的模样?”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舒怀臻点点头,目光悠远,“历史上曾经有一位皇帝,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在这个地方放过花灯。早在那个时候就有许多男子效仿着他,在每年的乞巧节也就是现在的七夕节里,跟自己的妻子放上一盏许了心愿的花灯。”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郁宛央好奇的目光下,唇边带着笑,凑过去在郁宛央耳边缓慢低沉地说:“虽然我跟你同是女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同是对方的妻子。”
郁宛央轻笑着缩了缩脖子,舒怀臻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她望了一眼周边,因为有不少女孩子同性结伴,因此她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并没有引起注意。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这里放花灯么?看样子那位皇帝的愿望实现了。”郁宛央搂紧她的胳膊,对故事中的皇帝起了一丝好奇。
“嗯,的确实现了,他一生中仅有一位妻子,而且从没有立过妃子。正因为这样,这里才被传作姻缘福地。两情相悦者可以许愿未来相互扶持,而孤身一人的,就可以许下一个早日遇见命定之人的愿望。”
这一下午趁着抽出的时间空隙,舒怀臻做的功课应该还能拿到满分。
距离石桥底下的江边不远,就有好几个摆着小摊子卖花灯的。郁宛央想起刚才在车上时舒怀臻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不禁又笑了笑。
“走,我们过去。”舒怀臻牵紧了郁宛央的手,仔细扫了扫那些小摊贩的模样,最终挑了一个看起来大约十来岁的女孩子所在的摊位。
她买了两盏花灯,在女孩子的说明下,与郁宛央一起拿了一张字条。望到郁宛央写之前那水波流转的一眼,她凝了神,虔诚地写下自己心头蓦地冒出的那一句话。
将各自的字条夹进花灯里,随后两人便漫步往更远处的岸边走去。
“怀臻,你写了什么?快告诉我。”郁宛央的眼里好奇无限,这一时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求知好问的孩童。
舒怀臻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淡淡笑道:“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许愿的时候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我们相互告诉了,万一不灵验了怎么办?”
放在之前,郁宛央从不信这样迷信的说法。但放在这一刻,心念着自己刚才写下的心愿,她竟不愿冒险去试,就让自己的好奇泯灭在心里,只要那愿望得以实现。
“好,那我不问了,为了让它能实现。”郁宛央提起自己手上那一盏花灯,柔着声说。
舒怀臻的目光也放在那上面,眼睛里的笑意被一丝期翼取代,而后又转回浅淡,收回手牵住了郁宛央的手腕。
江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江上的花灯也不曾间断,点点火光将江面映照出波光粼粼的样子。
她们坐在未被江水漫过的台阶上,舒怀臻示意郁宛央往远处看,嘴角笑意弥漫:“宛央,你看。好像有几个人把愿望写在很多花灯上,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多一分实现的机会,所以她们每个人都会放上很多盏花灯。”
大约是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想着或许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