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方式提问——为什么画？用的是什么样的笔？笔尖会不会划伤人？墨水哪个厂家的, 安全卫生吗？
“咳。”她光想一想就起了身鸡皮疙瘩, 连忙说，“我也不知道，你问问她？”
大舅子闵珣陷入了沉默。
杨音希原本是答不上来才转到闵珺身上去的, 不敢奢望能把大舅子的口堵住。现在一句话达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她震惊之余, 细细琢磨其中的原因, 恍然大悟：
等等，在闵珺送她之前, 大舅子不是已经出门了吗？怎么现在还看得到闵珺捂脸回家啊？
杨音希细思恐极, 不过她没多问，而是小心翼翼地说，“也可能是晚上有蚊子，叮了个包？”
“可能吧, 是我想太多了。”闵珣淡淡道。
杨音希“嗯”一声，而后发现这反应不大对劲, 一咬牙说起拍马屁的好话, “不会啊，你关心闵珺嘛, 想到这些多问几句很正常的。”
闵珣满意，“的确。我发的信息你看了吗？”
“看了。”杨音希不再懒洋洋靠着墙，站直了认真回, “很认真地把每一条都看了。”
“好，希望你多照顾闵珺一些。”闵珣说，
杨音希立正响亮答，“必须的！”
“不要告诉闵珺我加了你微信。”
“……”杨音希顿了顿，声音变低，“噢。”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闵珣无意再跟她感受尴尬的沉默，正事说完，没有一点铺垫地转折，“早点休息吧，辛苦了。”
“你也是，谢谢今天的招待，再见。”
挂掉电话，杨音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了。
卫兰雪已经把一杯水干掉三分之一，斜眼瞧她，“谁啊？你的领导？”
“怎么可能呢！”杨音希瞪大眼睛，“如果是我们校长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我绝对不接。”
“那是谁。”
“闵珺的哥哥。”
卫兰雪却没怎么惊讶，点点头，“噢，他啊。”
“咦，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似的？”杨音希起了疑心。
卫兰雪笑了，“之前倪曼跟我说，闵珺的哥哥准备帮她回公司。”
“等等。”杨音希忽而明白了她的手机号码和微信是怎么泄露的，悲愤，“啊！闵珺为了不让她哥问我号码和微信，辛辛苦苦挡了一晚上，却被倪曼给卖了！”
“这年头个人信息到处泄露，倪曼不说，闵珺的哥哥也会知道的。”卫兰雪严肃地分析。
杨音希眯起眼，“哟，现在还会帮倪曼说话啦？”
卫兰雪没有像之前一样嘴硬，不甘示弱地回看她，大大方方道，“帮倪曼说话怎么了？很正常啊，我和她准备是室友了。”
拐来拐去又提到伤心事，杨音希幽幽叹气，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是啊，你们准备是室友了。”
“喂，你和闵珺也准备同居了啊！”卫兰雪拍拍她的肩膀。
对哦！
杨音希这些天因为工作忙没能跟闵珺见上几回，天天在家里注意着卫兰雪一举一动，悲春伤秋的，差点忘了搬家她也有份，而且是搬去跟闵珺一起住……
这么一想，杨音希的嘴角不由自主要翘起来了。
“你慢慢笑。”卫兰雪调侃，“我回去睡觉啦，明天要上班呢。”
杨音希点头，“嗯，晚安。”
“对了，这几天仙人掌由我来浇水，你不要重复浇，免得又泡烂了。”卫兰雪走到门前忽而回头交代。
“今天你弄得这么辛苦，剩下的我来吧。”杨音希过意不去。
卫兰雪板脸，开玩笑地斥责，“不行，你是神圣的人民教师，那么忙那么累，怎么可以在这种小事上面浪费时间呢！”
“……”杨音希忍俊不禁，“好吧，你连这种话都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卫兰雪微笑摆手，转身走向房间。
杨音希坐下来休息，脑海里回荡着卫兰雪那句玩笑话，不由叹气，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不认为自己的工作神圣。
但她认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工作负责。
杨音希端起手机，把通话记录拉到特殊学生释从琴家长那一条，思忖片刻，认真写了信息发过去。
——
小学的期中考试学科不多，杨音希第二天要上课，再次进入嗓子疼也要扯开声音大喊的苦逼日子。不过，她想了想周末在眼前，忍着疲累抓紧一切琐碎的空闲时间改卷子，希望能多一点时间陪闵珺。
改着改着，杨音希发现对这份工作负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怎么都不写啊……”她狠狠用红笔圈在学生答卷上的空白处，“上课讲过原题，两次啊！”
康老师也在改卷，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到底是年轻人啊，还没有习惯。”
“真的能习惯吗。”杨音希把手头那份不及格的卷子丢到一边，闭目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