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大院也挡不住这样的喜庆之声,逍遥在花轿之中听着外面的喜乐奏鸣之声,只觉得锐利扎耳,不禁的要去握紧拳头,但脖子之下全然没有知觉,接着逍遥觉得轿子被抬起,四平八稳的,并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可逍遥的心里却是在剧烈的摇晃着,她原以为自己能平静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再坦然的死去,然而绍凌没有出现在她眼前,无论是活人或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无法去接受父亲为她做出的选择。
那种强烈的不甘让她内心如刀绞似的痛苦,此时古守义的药才起到了真正的作用,逍遥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着,果然心中那想迈开双腿落跑的冲动都被彻底绞杀,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随便身体的禁锢更加显著。
“绍凌...绍凌...。”逍遥唤着绍凌的名字,那声音低的只有一丝气息,身上无力,外面又锣鼓震天,这一声轻唤也是徒劳,绍凌不会听到,也不会出现。
随着轿身的升高和下降,逍遥知道已是出了自家院门,轿子又再次稳稳的落下。
古从书站在轿子旁,他一身宽袖礼袍恰好将受伤的手挡住,他与那林正勋也是旧识,今日看那林家公子一身华贵正红色喜服,头戴金玉小冠,腰间别着流金宝剑,气宇轩昂仪态表表,这天平的少年郎个个都是俊杰少年,林正勋少年习武,体格修长健硕,也算是天平少年中的翘楚之人,如今这样打扮就更是人中之龙。
古从书打心眼里是认同这门亲事的,他往轿子偷偷瞄去,未见逍遥动静,从书并不知道逍遥喝过药,只知道她几日那都沉默着,想来是逆来顺受接受了联姻的命运,古从书又想到这也是因自己而起,心中腾起一阵内疚。
林正勋一跃下马,逍遥只听四周姑子丫鬟都有轻轻惊叹之声,又听一姑子说道:”这林公子马上之姿真是潇洒之极呀。”逍遥心中想起的却始终只有绍凌一人。
“林家嫡子林正勋前来迎娶古氏长女从璞。”林正勋走到古从书跟前,往日里两个辈分一般,如今古从书可是大舅子了,林正勋这过场还是走得齐,他毕恭毕敬的给古从书行礼道。
古从书抚住林正勋的手肘,没让他把这礼做全,从书温柔说道:“往后都是一家人,正勋不要如此繁于礼节。”
林正勋起身,目光不时看得那花轿,自己也是新婚少年,之前也有缘一睹逍遥的风姿,难免对新娘有所期待,林正勋道:“大雁我已备好,”他朝身后的奴仆挥手,便有一小厮拿着雁盘走来,待古从书接过大雁,林正勋又道:“小弟今日便将令妹接走了。”脸上倒还有些羞涩。
虽然两家相隔不远,可是从书知妹妹心性,这一嫁并非当逍遥本意,又怕逍遥过门后性子顽劣不受林家人待见,又拉起林正勋的手说道:“我妹虽是长女,却也是幺妹,父亲与我宠她得紧,性子纵然恣意了些,但也是知情达理的人,而今嫁与正勋还请正勋多多照顾,往后夫妻之间多多担待才是。”
林正勋拍着胸膛道:“哥哥请放心,从璞嫁与我林家,一来是我心有所属,二来更是太子牵线,我自然不会亏待从璞,”林正勋看向花嫁又说道:“还盼日后与小姐举案齐眉,共享天lun。”
古从书心里还放不下,又拉着林正勋要做些交待,两人又客套了好一会,后来古家一管事上前提醒不要过了吉时,从书又才走到花轿边上,他降低声音道:“璞儿,嫁去林家若有委屈就给哥哥说,事到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纵使哥哥有错,也希望你能幸福。”
逍遥没力气回声,如果她有力气也定是向她哥哥唤到不嫁之说,从书见逍遥不搭理自己,又无奈退去,这才与林正勋作别。
林正勋上马掉头,轿子再次腾起,而请来的那十个英雄少年则分开两侧将逍遥的花轿保护在中间,林家这接亲大队又敲锣打鼓的往林府方向回去。
从书看着人马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各味杂陈。
随着这轿子的轻微晃动,耳边传来的欢呼祝贺之声,逍遥也自知这亲事已是出弓之箭,绍凌的不出现连让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去盘算如果逃跑,也没有去盘算到新婚之夜里要如何与那林正勋周旋,每前进一步都是一种巨大的失落与绝望。
迎亲的队伍走得并不快,这样的世家联姻也需要在民间造势,街道两边的卫兵依然机警着,但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依然只有沉浸在喜庆中的百姓和那些对打赏虎视眈眈的乞丐而已,卫兵队长还是让人将那些乞丐撵去了后方,一是为了让那些贵人们视觉上感到舒适,第二也是防患于有歹人伪装其中。
然后这些卫兵并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一声弓鸣,可惜并没有人能听见
一人倒地,只拦住迎亲之路
林正勋看着倒在跟前的卫兵,那人后脑勺插着箭,他又朝着四周望去,不见持弓之人,怕这执弓之人也是力量非凡,林正勋有些紧张,他并不知道是何人作祟,如果说是敌对党羽,那在天平向自己动手显得过于鲁莽,可是他的脑中飞速的转动着也想不起哪里来的仇家。
围观的人开始惊呼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