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大小视男方的家庭经济情况而定。
但这一点,却在这段婚姻中不适用,项经义也明白,林挽月无父无母,一穷二白;他这个做大哥的,长兄如父,三天的时间,项经义动用了平东将军府在京城的人脉,为林飞星准备了:玄缥、羊、雁、清酒、白酒、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五帝钱、禄得香草、凤凰、猞猁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等;三十多种纳彩礼,礼单呈报,先被东宫压了下来,李珠看过礼单,一撇嘴,觉得实在太寒酸,实在是太委屈自己的长姐,又命人连夜搜罗,生生凑够了八十一样,九九之数。
纳吉这道程序后是纳征,纳征就是男方给女方家聘金,这是在成亲之前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礼金的多少直接体现了对女方的重视程度;林挽月参军这四年,算上食邑收入,李沐赏的,加起来一共有几百金的家底,这些钱已经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辈子了!可是当林挽月报出家底之后,项经义气的直摇头。
“我说星弟啊,你难道想用你这几百金给长公主殿下下聘?”
林挽月听完,脸一红,也发愁了。
“你这个臭小子!”
项经义知林飞星的为人清廉,性子单纯直率,不懂那些弯弯绕,而且他食邑又少,年龄也小,布衣出身的,没有家底实属正常。再没多说什么,借了三千金给林飞星。
这三千礼金报上去,李珠又从东宫库内拨出三千金,有趣的是:齐王,雍王,楚王,竟也各出一千金,将聘礼叠到了九千金,纳彩的礼单与聘礼的礼金最终呈报给了李钊,李钊看着数字点了点头,从国库中拨出一千金填到聘礼里,将这万金加到了已经长到不能再长的嫁妆单子里……
长公主之尊贵,由此可见一斑。
剩下的事情就基本不用林挽月Cao持了,她只要好好学习宫礼等待良辰吉日即可。
李娴的嫁衣从她出生开始就有内庭织造司在准备了,布匹,秀样,配饰,都是最好的。
如今这场婚礼,饶是集八方之力,也依旧存在诸多问题。
之前李忠的礼服是从一年多以前,圣旨下过就开始准备了;到了林飞星这里时间已经很赶了,内廷织造司几百位绣娘不眠不休的在赶制着。
礼服倒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就是驸马府,李忠的驸马府由平阳侯府出资建了一年多,只差匾额就完工了,可是总不能让林飞星去住李忠的府邸,传出去要叫百姓觉得天家欺人,礼服可以赶制,驸马府可不是几日就能建完的。
怎么办呢?李钊大袖一挥,命驸马住在公主府中,待新的驸马府修建完毕再乔迁……
接到这个圣旨项经义直乐,打趣林飞星艳福不浅,就连陛下都为她制造机会。
在离国,公主和驸马大婚之后也是各有府邸的,一般来说驸马可以主动到公主府去拜入,大多是公主传召将驸马招来,但即使驸马在公主府内留宿夫妻二人也不一定同寝,要由公主命人在寝殿前点灯,驸马见灯方能入内。
当然也不乏有锦瑟和谐的伉俪,终日黏在一起,但大体上也要遵循这套礼法。
婚后皇帝会从内庭调配到公主府一名司记姑姑,专门负责记录驸马拜入,公主传召,以及公主点灯的次数入录,呈报;以此来判断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如何。
而李钊这道圣旨,在外人看来确实是给林飞星剩了不少事。
当然,这些事情林挽月之前是不知道的,直到被教习姑姑“恶补”了宫廷礼仪之后方才知晓……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林挽月这段时间一直处在挣扎与期待之中。
她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找机会见李娴一面,坦白性别,袒露心声;她要告诉李娴,她不得已扮作男儿,但对她的心思是真的,不管李娴最终的答案如何,林挽月都觉得她应该知情,她亦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李娴的手上。
可是,礼法又有规定,大婚之前一个月,男女双方不得见面。
在林挽月的纠结忐忑期待与憧憬中,元鼎三十一年的上元节终于来了。
大婚当日,林挽月穿着礼服立在长公主府门口,红毯铺了十里,一直从长公主府的门口铺到皇宫内院。
在离国,大婚当日多为女方家的男子将新娘送到男方家来。
李珠穿着储君朝服,骑着高头大马,行在前头,二十四人抬着的凰驾轿辇中端坐穿着嫁衣的李娴。
轿辇后面跟着李娴的嫁妆,头一辆跟着李娴出了宫门,尾一辆居然还在未明宫中停着。
整个天都城,净街洒水,街上只有送亲的队伍,沿途的所有店铺全部爆满,有些位置好的酒楼东家头脑活络,竟然卖起了座位,即便这样仍然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了靠窗的位置,就为了一睹这天家嫁女之盛况!
天都城终年无雪,但这个季节天气已经算是最冷的时候,林挽月立在长公主府门前,手心冒汗。
项经义笑着拍了拍林飞星的肩膀:“怎么样,紧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