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顾靖的那声姗儿,拨动萧姗的心弦,一时失了神,才将手贴到滚烫的杯壁,萧姗幽幽的望着白顾靖,这个眉目清秀的,尽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人。
“竟说傻话。来,让我看看,”白顾靖又仔细的看了看,还好没有什么异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小药,小心的在萧姗手上蹭了蹭,解开的衣服,索性搭在衣架上,洗了手,换上一件干净的,系好扣子,便又折回来,端起汤盅,坐在萧姗旁边,挖了一汤匙,放在唇边吹了吹,送给萧姗,“啊。”
“相公,姗儿自己来就可以。”
白顾靖绷起脸,收回勺子,看着萧姗不说话。萧姗抿着唇,见白顾靖生气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微微张开嘴。白顾靖送上一汤匙补品,又盛了一勺,在盅边,蹭了蹭,又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着。
“姗儿,你我之间,不必过于拘谨。你我,一间屋子住,一张床上睡,距离不能再近。白府和萧府一样,都是你的家。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嗯,我娘疼你,要比疼我还疼呢,来再吃一口。”白顾靖见萧姗听得入迷,便又盛了一汤匙,送到萧姗嘴边。
萧姗还是第一次见到白顾靖吃醋的样子,有些好笑,又觉得暖心,小心的吃下那口,嘴边沾了些痕迹。
白顾靖从萧姗手里,抽出那条手帕,握在手里,擦去萧姗嘴角的汤汁,“我也会像待妹妹一样待你的,好好疼你、爱你,嗯。”
☆、相待
萧姗看向白顾靖,白顾靖盯着盅面,看不清表情。呵,妹妹,萧姗仍是笑着,看不出喜,觉不得悲。又吃了一口,萧姗再也没了胃口,不知是哪口吃的不对付,还是其他的什么,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堵塞食道,涨涨的疼。
萧姗不吃,白顾靖便也不再喂了,余光扫视,看不出萧姗的情绪,随意的推了推碗筷,捧起那双柔荑,握在手里,方才的红肿,已经渐渐消退了一些,“还疼吗?”
萧姗摇摇头,不知怎地,觉得委屈,眼神也跟着氤氲起来。白顾靖的声音总是温柔,春天的柳絮,拂拂扬扬,轻轻软软,萧姗想要捕捉,许是太过轻盈,越是追赶,就跑的越远。唯有等待,等着它飘到手上。放下那些伪装,何必呢,再怎么坚强,也无济于事,白顾靖只当自己是妹妹,妹妹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不哭啊,”捏捏萧姗的脸庞,滑不留手的肌肤,杏仁豆腐一样软嫩鲜香,“今个太晚了,明天我让娘挑个麻利贴心的好姑娘,给你做丫鬟,帮着你做这些粗事,嗯。”白顾靖的眼里,满溢着怜爱,何为“烂朝阳花露,鲛珠频谪,”何为“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一时间全都明白了。
眼泪珠儿,颗颗晶莹剔透,脱线的珠子,散落玉盘。萧姗不想要白顾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拽着白顾靖的衣衫,将脸埋在白顾靖怀里,身子一颤一颤的,咬着唇。是的,这是委屈,为嫁入白家委屈,为嫁给白顾靖委屈,为被当做妹妹委屈。
白顾靖只当萧姗是因为受了伤委屈,搂着她,轻拍着背脊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回来睡醒,两只眼睛肿肿的,就不好看了。”
萧姗猛地抬起头,看向白顾靖,抽泣,“相公,会嫌弃吗?”容貌,哪个女人不在乎呢。
萧姗的眼中,满是疑问,白顾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流露真实感情,听得萧姗的话,竟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用手抹了抹从萧姗眼角溢出的泪水,笑容不减,“傻瓜,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的。”
“相公骗人,”因为哭泣,萧姗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这些年月积累的情绪,一股脑的倾斜出来,像是一只灌满气体的气球,撒了口,里面的气儿一起往外挤,“方才还说当姗儿是妹妹。”
原来萧姗是在别扭这个“妹妹”,白顾靖有些自责,不过也好,能让萧姗自己宣泄情绪,也算是意外收获了,白顾靖随手将萧姗散落的发,重新别在耳后,认真的看着她,“妹妹,情妹妹,你这丫头。”
白顾靖看着樱桃一样的萧姗,撇着头,迎上萧姗逃开的眼神,“娘说总叫你名字太生分,我唤你姗儿,你又不给回应,人家不都说情哥哥情妹妹嘛,我也就效仿一下,叫情妹妹多傻,谁知道叫你妹妹,你还委屈上了。”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萧姗低着头,不再看着白顾靖,方才又那么放肆任性,丢脸极了。被宠溺的人,羞涩难言。
白顾靖用手勾着萧姗的下巴,缓缓得抬起萧姗的头来,弯弯唇角,这丫头别扭的样子,挠得心痒痒,“是我委屈才对,你还低着头,好像做错的是我一样。”
“夫君,我……”萧姗吞吞吐吐的,不敢与白顾靖对视,瘪瘪唇,因着下巴被人勾起来,萧姗不得不看着白顾靖,目光扫视,一道浅浅的划痕在白顾靖脸颊上,“疼吗?”萧姗不自觉的抬起手,抚摸着那道轻浅的划痕,心疼的看着。
“你是在关心我吗?”白顾靖逗弄着,若不是萧姗发现,白顾靖几乎要忘记骑马的时候,曾经被树枝划过,现在也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被萧姗关心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