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去。
别瞧费长风年事已高,无论诊治、煎药还是其他杂活都顶细心,俨然像个宫女般手脚麻利。
“好一点没有?”
聿珏嚼食着鱼rou,频频点头,“这汤真鲜……我还不晓得费医官妳竟懂得割烹之道?”而且rou里头找不到一根细刺,足见她挑得干净。
“奇怪么?”费长风灿笑,“可不是我自夸!以前待在宫中,我熬的这汤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就连圣上都指名要我……”她倏地收口,在聿珏注目下重新恢复笑容,“总之,能做给妳喝也是难得……想不到妳这副身子竟能够战胜梁寅那等大老粗,我还真服了妳!”
聿珏掀了掀唇,微颤的手收紧几分,“沙场间的胜败,不是依气力强弱来分的,更非历练多寡。”
“那不然是什么?”
“意志。”聿珏信誓旦旦的道:“我比梁寅,更想赢得这一仗。”
费长风凝望着她,宛如长辈般的轻拍她的手背,“节哀顺变……妳不仅出兵去救谷将军,还亲手为他报仇,还能做得更好么?”
“除非人死复生!”聿珏含着泪笑道,转而摇摇头,“说来,比较起为烨卿报仇,不如说我更像是为了他的遗愿而拼命。”
两者结果相似,意义却是大不同。
费长风语带感叹,眼前的聿珏,隐隐竟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圣上要是能看见妳现在的模样,不知会有多欣慰。”
“兴许她真的瞧见了!”聿珏微微仰望,嫣然一笑,“费医官,妳口中的圣上,指得是皇祖母对不?”
第195章 194 法理不悖是仁君
“费医官,妳口中的圣上,指得是皇祖母对不?”
包括能喝到她这手鱼汤的人,指得绝非当今圣上,而是已故的宁熙皇帝,聿珏的皇祖母。
费长风眨眨眼,并不答话,“接下来,妳就剩下这最后一步了;打算怎么做?”
“这不明摆着?辉烈营已除,各路兵马皆在我掌控之下,接下来便是逼太子开城,引兵入宫逼迫她退位。”
“哎!这妳不说我也知道!”费长风瞪大眼,一副像是她说了多余的话似的。“我指得是妳打进宫里,要如何处置太子!”瞧她这么说,倒像是这场胜利已经十拿九稳。
聿珏一脸狐疑的瞟向她。“怎么?我这问题很怪?”
“不是……这样问我的,妳不是第一个。”聿珏笑里掺杂了几分寂寥。
费长风眨巴着眼,像小姑娘似的咧开笑凑近,“那妳怎么答呀!”
“我说……我不知道,看着办吧!”话一出口,费长风的老脸登时皱了起来,“怎么?妳不满意?”
费长风摇摇头,一脸惋惜的说:“才说妳像圣上,可这副优柔寡断的心肠却又不像!”
宁熙皇帝在聿珏出生前夕便驾崩了,因此她未曾有缘亲眼瞧过皇祖母,但却又曾梦见过。“我出生时,母后已经成了皇后;帝王家之间猜忌甚多,亲情却少,因此也没给我多说祖母的事。”聿珏饶富兴味的觑着她,柔声道:“费医官,妳能多给咱说说皇祖母的事么?”
“圣上她行事果断是出了名的,从她年轻时出兵吐蕃一事可以窥见一般……”费长风一提起宁熙皇帝,原本就多话的她更是滔滔不绝,风韵犹存的脸面上眉飞色舞的,聿珏含笑,静静的听。“……看似鲁莽急切,时则早有准备;就是在她身边的侧近累了点!”
“想不到妳知道皇祖母这么多事?”聿珏“哦”的一声,故作惊讶的瞅她。
费长风得意的挑了挑眉,“当然!还不只这些,真要说,我连她生活起居用什么,包括何时挑哪个盖杯喝茶都知道!”
“为什么妳这么清楚?”
“我正是负责照顾圣上身子的御医,能不清楚?”费长风正襟危坐,搁下汤碗的她目不斜视,聿珏明白她心底仍尊宁熙皇帝为主,“圣上”一词也只有皇祖母能得。
“皇祖母都过世十多年了,妳还记得一清二楚,当真不易。”
费长风眉头一动,聿珏的俏脸忽地变得有几分模糊,她垂下眸子,嗓音也压了下来,“要是连我也不记得了,就真的无人可记……她的仁德、她的好,也唯有咱们这些前朝老臣会挂在嘴边;可惜她一世英名,竟要毁在她儿子手上!当今的皇帝好大喜功,才十几年光景就让大煌变成这样;如今他脚气攻心,性命垂危也是天意!”
一段短短的话,道尽她曾为皇帝身边的御医的风光过往,也把她对于当今皇帝的不满毫无保留的在她面前说个痛快。
聿珏明知不能放任她批评皇帝,却也只能默然以对。“湘君之所以把妳安排在我身边,果然不单只是因为妳的医术,更是想让我从妳口中听到这些,是不?”
“哎!殿下言重了!蔺大人心底怎生安排,岂是我这放浪形骸的老医官能揣度的?”费长风笑得神秘,再度扮起那轻佻爱俏的伪装。
“说是放浪形骸,妳对皇祖母的用情专一,倒是始终如初。”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