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没赢!
城门遭堵的那夜里,临淄很不平静,然而聂琰却在战火频传的城中独自饮着酒,就像品味般的细想他一路走来的历程。
身为武将,能够战死沙场,也称得上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
闭上眼,他近乎满足般的笑了。
在辉烈营堵住城门一日夜后,守株待兔的梁寅,终于在第二日的拂晓,看见神武营打开城门迎敌。
在得知聂琰宁死不降之后,梁寅对这多年来的死敌除了厌恶,免不了又多了一丝敬佩。
与他的徒弟聿璋不同,聿璋为了保全洛阳与百姓选择投降,却落了个身首异处,惨死在太子手中的凄凉下场,聂琰至少选择了一条坦然以对的路。
“本帅,敬你是条汉子!”面对亲自打头阵突袭而来的聂琰,辉烈营上下数万枚箭矢全都指向这支视死如归的兵马,在他的右手重重斩下之后,奔驰的马匹轰然倒下,连带把神武营这御赐的威猛名号,也一并带入尘土。
接下来,就只剩来自兰州的谷烨卿了。
*
迎着风雪登上瞭望台,褚千虹见京城方向扬起一阵尘烟,心里多少有个底。
皇帝派去说服太子的使者失败了。这支无声无息的兵马就是明证,“早就知道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褚千虹不免心底犯嘀咕,皇甫聿琤的野心若是一道圣旨就能熄灭,断不会做出擒杀手足这等狠心的事情来。
面对朝她突袭而来的这支兵马,她早有准备。
“众将听令,即刻迎战!”褚千虹自瞭望台走下,登高一呼,步兵伍立刻持盾举枪,来到寨外早已挖妥的深沟严阵以待。
另一头,五千名□□手或站或坐,全躲在寨栅后方与厚盾准备射击;褚千虹亲领一万铁骑,屯于□□手、步兵伍之后,随时准备冲锋。
搁在战袍里的那只短笺是白丽昨日送来的,言明不可与太子的兵马轻启战端,必须以退为进。
褚千虹知道白丽为何要她退,绞盘弩虽造妥,还未能送达她手中,她等同少了能与之相抗衡的兵器,再者,辉烈营即便之前已与神武营有过一场恶斗,加上太子亲卫等营仍有三万之谱,就人数言,她们居于下风。
然而要是行军打仗全看兵员数与武备,是也未免太小瞧此道了。
太子身边能领兵的将领这回全都去追聂琰了,包括连战两回神武营皆胜的傅迎春;如今京城里的辉烈营并无大将,领兵前来的竟只是个太子身边的禁军校尉容子衿便知一二。
‘大嫂,万事小心!’想起聿珏在兰州辞别时对她说过的话,褚千虹不禁笑了。
她明白此战的重要性,只要能挫太子的兵马,使其军心动摇,等到大军围城,兴许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聿珏身边有白丽辅佐,加上国舅的兵马,足够与梁寅相抗衡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多给己方一点信心!
‘伯母会把祖父母跟雪花酥都带回来,妳们等着,记得别哭闹,乖孩子才有赏……’她对萼雪如此约定过;公婆已早一步抵达兰州,那两个小女娃也在等她这个伯母回去。
拂晓时刻,昏暗之间,敌兵奔袭的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超出了她的预想。
握紧战枪,战鼓声尚未落下,如雨点般的箭矢已飞掠而至!
这、这么远?褚千虹不免吃惊,眼看敌军远在己方□□手射程范围之外就把箭射向她们;营中熄灭的篝火倒下,□□手挨身躲避的屏障遭受猛烈箭袭,就连身在营寨中心的骑兵伍都蒙受其害!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谷家军聆听着鼓点,将营伍分割成较开的间距以躲避箭矢;很快的,借着箭袭抢得先机的敌军已经来到跟前,料定她们无法在马背上装填箭矢的褚千虹下令揭开盾牌,五千名□□手对准飞驰而来的敌兵,如裂帛般的箭响伴随着一根根箭矢招呼着来犯的骑兵。
将士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在这天未全亮的拂晓显得格外清楚,在箭袭三轮之后,褚千虹一如之前计划,领着骑兵伍策马冲锋。
寨栅门口瞬间涌出大量的战马,让容子衿猝不及防;她们的行动莫非被识破了?为何褚千虹营里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像是等着她们似的早早备战妥当?
褚千虹的父兄擅长水战,她造战船的本事在攻都庆府时已经展露过,然而舞刀弄枪亦是她的拿手好戏;只因她嫁得可是拥有一身好武艺的谷烨樊!
来犯的辉烈营很快与她的兵马展开激烈拚搏;她右手持枪,左手持剑,三两下斩去两三名敌兵的手,她身边满是嘶哑的怒吼声,身陷敌阵的她不慌不忙持枪应战,枪缨很快给敌兵的血给染红了。
原本持枪抵御在寨栅边的步兵伍亦很快的弃枪上刀,跟随着骑兵伍砍杀落马的敌兵;交锋之初虽一度给绞盘弩压制,但事前的战备却使伤亡减到最低,两方将领率兵的能力相差甚远,褚千虹很快就能扭转颓势。
即使如此,带兵冲锋的褚千虹手脚与腹侧还是受了伤;忽地战马脚下一阵踉跄,一名摔下马背的敌兵砍伤了坐骑的前脚!她慌忙跳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