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前一步,不顾裴少懿制止之下狠狠搧了他一记耳光。
她紧拽住他的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你敢说你没有与我竞逐之心!”
“不管有没有,在你眼中除了死去的聿玹之外都是威胁!”聿璋狞笑,若眼神能杀人,聿琤早就给他万箭穿心。“二姊什么都没做,妳就能将毒杀母后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又在她离开京城之后派兵杀她,妳这丧心病狂的东西,还有什么……”
居然骂她丧心病狂!聿琤又搧他一记,他手脚遭人压制,只能吐她血沫;聿琤撢了撢袍子退开,“枉费本宫念旧,不仅让聿珶过来探望你,还亲自来此见你最后一面;我本想大方赐死于你,你竟如此不知感激……顾怀安,拿瓮来!”此语一出,不仅聿璋,连裴少懿与梅穆都感到骇然。
“殿下!千万不可,王爷即便通敌叛国,论理当斩,您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
“少懿,妳听见他怎么说本宫的么?”聿琤皱眉,望向聿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既然他说我丧心病狂……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丧心病狂!拿瓮来,卸去他的手脚,让他在里头慢慢的死!”
“皇甫聿琤!妳不是人!有种亲手一刀杀了本王!”不顾聿璋的挣扎,顾怀安取来一只大瓮,当着聿琤的面行此刑罚;裴少懿不忍看,梅穆以身护她,只是凄厉的叫声仍是穿过耳膜,直达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一地雪白洒上怵目惊心的红,聿琤在一旁笑看聿璋的惨状,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等到顾怀安“请君入瓮”,奄奄一息的聿璋再也无法意气风发的回话,只能半睁着眼瞪着她。
“等你死透了,本宫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送到韵贵妃面前。”她饶富兴味的看着他,轻轻拨着发丝上的细雪,“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没有?”
“皇甫聿琤……妳还没赢,想当皇帝……还早得很……”聿璋气若游丝,仅凭着最后一口气挤出笑来。
“能继承皇位的就只剩下本宫了,莫非你还指望出家为尼的聿珶?”
“二姊……还有二姊……”聿璋喃喃说着;聿琤俏脸一变,他虚弱的微笑彷佛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会来的……会来的……”
“你说聿珏?她会来是什么意思,说清楚!”聿琤恶狠狠的揪住他的发,然而聿璋的脖颈歪斜,奇诡的笑容就此凝结;曾经叱咤一时的魏王就此断了气,再也没能醒来过。
“殿下……”裴少懿掩着嘴,缓缓踱到她身边,“魏王他死了。”
聿琤如梦初醒般的松开聿璋的发,一脸既惊且惧的回头望着裴少懿。“少懿,聿璋刚刚说什么,妳听清楚了没有?他是不是喊着聿珏……”
整座庭院无人回应,裴少懿硬着头皮点点头,勉强笑道:“一个将死之人的逞强之言,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殿下?”
聿琤抓住她的手,略显顽固地摇摇头,“不,就算是虚张声势,本宫也不能等闲视之……妳与迎春都明白,我一直没能真正找着聿珏……”那对外称说“聿珏”的尸首是假,她们心知肚明。
迷雾间的脑海里彷佛曙光乍现,聿珶昨儿个才来见他,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兴许她会知道!
“梅穆,把他的头砍下来送去给韵贵妃;顾怀安,你替本宫去褚千虹那儿探探消息,别让她们这么轻易的回兰州……算算以一个边关将领,谷烨卿的兵力也太多了一点!”聿琤负手走向别业大门,宫女、太监等仪仗纷纷上前引路。“少懿,摆驾回宫之前,先往聿珶那儿去!”
“朝、朝旸公主?德贵妃目前人在离宫静养,或许她也在……”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聿琤颔首,“本宫有话要问她!”
***
与聿璋诀别之后,聿珶又往大明宫去探望德贵妃。
日前德贵妃还曾经拿着剪子把新裁的衣裳全都给剪烂,又或者在天寒地冻之下光着脚跑进院子里,弄得所有宫人人仰马翻,不过短短旬日,德贵妃已经不复先前的疯癫模样,而是苍白着脸躺在榻上,彷佛风中残烛。
但或许卧床的她,对所有宫人来说都是好消息;袁既琳说德贵妃是心病,号称“袁华佗”的她也没法医治,其余宫中的太医皆早早束手无策,就袁既琳不甚乐观的态度来看,距离德贵妃大去之期,只怕真的不远了。
聿珶捧着“飞仙”点燃,让满室充盈着袅袅清香。之前德贵妃时好时坏的时候,她自湘君那儿得到此香,只要让德贵妃闻了,她的情绪便莫名安稳下来。得知这点之后,湘君更是大方的把所有“飞仙”都给了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熏香,除了香味之外,更多的是沁凉心脾的寒意;德贵妃才喝过药睡下,她来到床边,仔细替娘亲盖妥被子,就这么静静陪着德贵妃。
不料一声通报,登时惊动了大明宫的所有宫人,包括聿珶。
“太子殿下驾到!”
聿珶拢着衣袍快步出迎,而仪仗尽管隆重,聿琤的神情却很是急切。“妳果然在这里!”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