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县光靠聂家兄弟与梁寅相持,已稍露败相;为了尽早求胜,聂琰终究还是动了。
聂琰一动,梁寅再也不能嚣张,而他只要攻克此关,剑指长安,也就成了指日可待之事。
“本王没事……挥动令旗!全军掩护着冲车前进,攻打城门!”他咬紧牙关,坚定的指挥将士依计划攻城。
可血色尽失的脸面却骗不了人。
聿璋明白,他不能倒。
只要他倒了,就算聂琰再怎般骁勇善战,失去主帅的军伍焉能不垮?
他已经付出太多代价了;无论将士的性命,身背通敌叛国的骂名,还有最重要的白丽……他要赢,他不能倒!
眼看神武营大军再度浩浩荡荡的攻来,替此战运筹帷幄,费尽心思的傅迎春,一如往常的慵懒平静,彷佛目空一切般的觉悟。
“傅学士。”为了整备粮草,调动将士的容子衿,在经过一连数日的辛劳之后,脸上的倦态显而易见。
箭矢即将用罄,意味着绞盘弩再也无用武之地,而神武营也在先前找到了克制火攻的方法。
不愧是名满天下,战无不胜的营伍,着实难缠;即便辉烈营与太子亲卫都是不下于神武营的Jing兵,到底还是承受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猛攻。
潼关失守,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都撤得差不多了?”
“是!”容子衿张目所及,墙头上这些巨型兵器,乃是傅迎春下令Jing心打造的。“这些守城兵器,该如何是好?”
傅迎春近乎冷酷的仰起头来,“能带的都带走,不能带的,烧了!”
容子衿惋惜地看着这些替她们立下许多功劳的绞盘弩,自知这项技术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明白!”
神武营的大军步步进逼,为数不多的将士仍躲藏在城垛上放箭,试图营造出负隅抵抗的错觉。
“大伙儿见好就收,可别平白丢了性命!”傅迎春叮咛道,便在容子衿以及太子亲卫簇拥下策马奔向长安。
潼关终究会失守;但就算失守,傅迎春也要让它丢得有价值。
错失一举射杀魏王的机会尽管可惜,但她已经拖足了时间,如今再与聿璋耗下去只是徒增伤亡,不如进行下一步行动。
她以三万将士拖住五万敌兵,并彻底利用这段时日;梁寅在洛南县的战果可谓丰硕,她再偷偷让守城兵力一点一滴的转向南面战线,等到撤退之时,整个隘口仅存一千余人。
相反的,梁寅的兵马则增添到将近十六万大军,利用这优势兵力,聂琰再也无法待在洛阳按兵不动。
而她最后则是成功的用一千人换五万人……怎么算都是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回头再瞧关隘一眼,她自信的道——“王爷……傅某已能够预想到此役的胜负了!”
另一头,挥军大举攻城的聿璋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相较于前两回又是火攻又箭袭,这次的进展未免太过顺利了……冲车靠近时,敌军虽在城门上头以热油浇灌伺候,可整体的进军速度仍是超乎他的预期。
“王爷!您瞧!”一名亲卫指着城垛上的火光,“好像烧起来了?”
“难道是……”聿璋心惊,连忙策马穿过前军将士;与之同时,冲车终于攻破了坚厚大门,他急忙领着人入关,发现城门内侧既无大批敌兵持枪抵御,也不见他们慌乱窜逃!
他们撤了?什么时候……“赶紧登上城楼灭火!越快越好!”
放眼所及,整座关隘已人去楼空,不仅没有粮草、兵器,就连箭矢、薪柴等物都没有!
她们是故意撤退的!就在他认定她们定会不计一切代价死守此处之后。他甚至还为此调动大批攻城兵器,平白花费许多时日!
聿璋在副将的搀扶下登上城楼,那些个对他们造成莫大困扰的守城兵器,不是给拆了搬走,就是个个都烧成焦炭!他走近其中一具,在灰烬中清楚辨认出这是十石弩,但不同的是,十石弩尾端不会再有一个像握把般的东西。
“报!”一名哨探飞快奔来。
聿璋捂着伤处迎上,“找到敌兵没有?”
哨探面有难色,“属下该死!关隘后头到处设满了蒺藜与绊马索……弟兄们正在想法子清开……”
可见他们撤得有多从容!连拖住他们脚步的东西都安置妥当!
“他们一定是撤回京城去了,王爷,咱们赶紧追击……”聿璋举起一掌,制止副将继续说下。
“不必追了!这儿分兵五千把守,其余将士去洛南县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五、五千?”
“还不懂吗!她们本就只为了拖延咱们……”他咳了几声,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就算兵临长安,咱们根本无力攻城,进军只是白费气力……她们也不会再回来的!”
在他严厉的要求下,副将立马发落;深知自己给傅迎春牵着鼻子走的聿璋,重新盯着烧得焦黑的十石弩。
想不到那个女状元非但不是书呆子,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