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儿把所有心情全都说给聿璋明白,包括爱慕着他的心,以及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及不上无晏母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若你不爱我,那就休了我!’她是朱家的女儿,若聿璋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那她宁愿回家去,也要保有最后的尊严!
听完所有陈述的聿璋只是深切的叹了一声。
至于无晏,她冷眼旁观着一切,在那一夜事件之后,低调卑微的自请离开王爷府,并要聿璋好好的留在她身边住下,修补夫妻间的感情。
朱常喜对她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紧接着是莫名的恼怒与失落。
瞧!舒无晏就连自请离府都显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明明应该是她一吐怨气,终于获得正妻该有的尊重,却也不免油生出遭人同情、施舍的哀怨。
在闹过这么一回后,聿璋待在她身边的时间的确变长了,她努力想做个好妻子,当个称职的王妃,但无论她付出多少,两人之间却总像是隔层看不见的藩篱。
是,由于无晏的退让,她得到了聿璋的人。
可她终究难以触及他的心。
他的心,始终都在无晏与他的儿子身上。
数不清多少个夜里,她对着躺在身边安睡的聿璋无声落泪,不停问着自己为何要这么傻,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又为何要对自己与无晏之间的任何细节锱铢必较;毕竟无晏非但没有对她摆过脸色,还处处退让,退到她彷佛瞪无晏一眼都像是在欺压毫无还击之力的小妾。
然后,忘了是什么时候,她从下人那儿听到了一点传言。
是自照顾无晏的阿巧婶那里听来的。
‘夫人的口音我一直觉得奇怪……与同样来自江淮一带的下人截然不同……嫁来这么些年,王爷对她如此宠爱,却也未曾带她回乡探过亲。’
未曾带她回乡?
朱常喜曾怀疑舒无晏的来历,也向聿璋提过,他却一笑置之。原以为是自己多想,经阿巧婶如是说,才终于明白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她一人。
聿璋怀疑过么?还是……其实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甚至不惜一切也要替无晏圆谎,甚至这根本就是他一手编造的谎言?
她决心要查个清楚。
“结果怎么着?”韵贵妃无视朱常喜的泪眼,略显福态的脸面绷得死紧,用力拽住她的手心。
她面有难色,“常喜查到的消息尚未经过证实……如果是真,那女人的身分非同小可;这几日以来,我慌张得六神无主,也不敢向王爷求证……”
“没关系!妳尽管说,让我来问……我早就觉得有鬼,他一个带兵的将军,哪可能轻易遇到什么乡野村妇?莫非是出身哪个青楼的莺莺燕燕,他爱着了却又不敢吐实,才费这么大的劲儿扯谎瞒骗?”
朱常喜严肃地摇摇头,“此女出身于王公贵族,只不过是西南王室宗族之女……舒无晏是她的化名,她真正的名字叫做……白丽!”
白丽……她姓白?
韵贵妃的俏脸登时化成死灰,她两眼无神,脑海间浮现的,却是刚刚抱在怀里,孙儿的笑脸。
亲自送妻儿回别业,聿璋前脚才踏进王爷府,立刻就给韵贵妃抓到厢房里,屏退左右质问——
“你的小妾到底是何方神圣!”韵贵妃揪住儿子衣领;身为娘亲,养他近二十载,她从未对儿子的决定感到如此痛心绝望!
聿璋自知有异,微瞥了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朱常喜,仍做镇定道:“无晏的来历,我不是早就对您提起过了?”
“常喜都跟我说了,她派人去你说的地方查访过,压根儿就没有姓舒的这一家子!你对无晏如此疼宠,可曾带着她回乡去?”韵贵妃看着聿璋敛起笑容,知道她终于戳破谎言,气得抡起拳头来打,“你这个……孽子!你给我娶了什么人!我宁愿她是个村姑、歌伎,甚至叫化子都比她来得强……你为什么要娶这种人……”
“是妳去查的?”聿璋无法违抗母亲,遂将满腔怒气都往朱常喜身上发。“妳去查无晏的底细!”
朱常喜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王爷……王爷!常喜只是觉得奇怪……一个平凡姑娘,怎会如此雍容大度又弓马娴熟,查了才知道、才知……”
“妳到底有什么不满?她都已经退到无路可退,妳还要这样赶尽杀绝……”
韵贵妃挡在朱常喜与聿璋之间,“你就只知道怪常喜!为什么不说你自己居然爱上了敌国的公主?”她如母鸡护着小鸡般的揽着朱常喜。“你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你早该知道的!”
聿璋怎会不知朱常喜之所以动了查找白丽底细的念头,全是因嫉妒使然;他望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妻子,以及又怒又悲的韵贵妃,思绪千回百转……末了,却是苦笑的敛起眼来。
“太迟了,若真要将她撵走,那我连孩儿都保不住……何况我当年从鬼门关将她救回,便不打算再让她离开我!”聿璋下颚抽紧,狠狠的诉说着早已定下的决心。
“太冒险了!聿璋!万一她的身分给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