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邱毕竟还是个孩子,林锦这番细想起来破绽百出的话她也没有怀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溪村全村基本都以养竹为生,其中有两家算是大户,所有与外界的来往经营都是由这两家负责,一家姓李,一家姓孟,林锦小时候家人都被流寇杀害,所以被远房的表亲孟氏收留照顾。只是这孟氏要照顾林锦是假,想为自家在外谋得一个仁义善良的好名声是真,所以平时基本就是把林锦当个丫鬟使唤,轻则骂重则打,手下一点也不留情,好几次林锦差点儿没命,都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死里逃生。
林锦在孟家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只有溪村里流浪的孤儿小邱和她关系亲近,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她也因此挨过孟氏很多毒打,只是过后伤好了还是照旧去找小邱。
林锦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么悲惨的境遇。
不过来到这儿应该不是偶然,她还要等漳夕,不能就这样跑了,只是回去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又挨打,据小邱说,孟氏大概是打了她又让她出来挖竹笋的,结果她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了。现在已经快要到傍晚了,挖了竹笋带回去估计要到天黑,不挖竹笋直接回去恐怕也还是要挨打,林锦现在一动就浑身肌rou都抽着疼,想到还要挨顿打就觉得更疼了,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小邱走。
溪村以东是归寒山,往北去就是绛川,这里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小山村,很少有人离开过。
林锦一路走到村子里,到处都能看到农家的土墙或者一些大户人家的正门上画着类似竹子的抽象画,画风按现代的眼光看可以说是非常稚嫩,甚至比不上小孩子的简笔画,一根根竹子枝干歪曲,竹叶零碎,纠缠在一起,非但没有清高气节之感,反而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诡异惊悚,天渐渐暗下来,歪斜扭曲的竹影浮现在门上墙上,林锦恍惚间以为它们在随风晃动,但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是错觉。
小邱尽力搀扶着林锦,但是因为她实在太瘦小了,所以一路支撑下路来也有些筋疲力尽。林锦看到了前方挂着写明“孟”字字样的灯笼,回头对小邱说,“就要到了,我自己可以过去,我要是以后想找你的话该去哪儿找?”
小邱抹了把脸上细密的汗,抬头笑道:“村东头城隍庙,我在那里,锦姐姐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林锦摇摇头,说:“不记得了,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切记不要告诉别人。”
小邱点头,“我晓得的。”
林锦看着她跑远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往孟家走。
林锦走到院门口,探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十来根未处理过的竹竿横躺在地上。
林锦松了口气走进去,没想到刚一进去就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截木头打中,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被打得裂开了。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因为表情太过狰狞让她原本还有些风韵犹存的容貌也失去了风采,只剩下十足的凌厉和咄咄逼人。
“小兔崽子,跑到哪儿去了啊?天黑了才回来,让你挖的竹笋呢?每天白吃白喝还想跟个大小姐似的让人伺候着,臭不要脸的!”
女人边骂边踹了林锦两脚,林锦咬咬牙控制住了自己站起来扯着她领子打的冲动。这个应该就是小邱说的孟姨,自己要想在这儿待着不能这么早就彻底触怒她。
女人冲着林锦发了半天火总算是累了,她指了指地上那些竹竿,说:“今天晚上把这些给我收拾好,不然别想吃饭!”
林锦没说话,一直低着头,直到女人转身回屋了才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来。
她看着地上那一堆竹竿,实在是有点儿发愁,那东西要怎么个收拾法……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孟家宅子分前后两院,后院住人,前院待客,还有一个破旧的偏院,是下人们住的地方。
林锦听着这一阵读书声,好像是由偏院而来,小邱没有跟她说过孟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林锦抱起几根竹竿走进偏院,她的住处就是偏院那个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小柴房。只是没想到她刚踏进偏院一步,那读书声就戛然而止了,偏院里空无一人,其他丫鬟小厮应该都正在前院伺候着,房间里一盏灯都不亮着。
现在大约是秋季,夜晚秋风一吹有些瑟瑟,林锦搓了搓胳膊进了柴房,好歹还算是有几片破砖碎瓦,比在院子里强多了。
柴房破旧的屋顶上画着和院门上同样的竹子,那抽象派的画风看得人十分头疼,林锦其实有点儿猜测,也许这个地方的人是有信仰的,竹子就是他们的信仰,所以才种了漫山遍野的翠竹,这种画法也许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自古就有的。
林锦盯着那些竹竿看了半天,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直到有人敲门才回过神来。
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看着她,林锦冲她招了招手,“进来呀。”
女孩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