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后通常都会露出一付尴尬的微笑,然后借故离开。这样也好,她落的轻松。
冷眼瞧着那只花蝴蝶周旋在众多名人之间,唐绮虽然想叹气却也忍不住佩服,铁霏天生合该吃这行饭的,她那交际手腕及能言善道之高,待在她们小公司当业务真的是太委屈她了。
百般无聊的视线又绕着会场转了一圈,舞台上特别聘请来的管弦乐团正由萨克斯风为主旋律而合奏着悠扬悦耳的轻音乐,将各处的交谈声都掩盖却不突兀,唐绮的脚指不自觉打着拍子,视线继续移动,又落定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穿着一袭露肩深紫色洋装的古沁点着淡妆,与一名斯文俊秀的男子状似亲密的站在一起,两人正与一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对话着,虽然古沁从头到尾都带着那抺惯例的甜美笑容,但唐绮却可以看出她唇边明显的僵硬及不自在,尤其是男子揽上她腰肩时,古沁的神色诡异地变了又变。
唐绮知道那男子,是古沁的未婚夫张子铨,而他们身前的男人则是古沁的父亲、也是这会场的主人古阳,只是唐绮不明白的是古沁为什么还要跟张子铨在一起?他不是背叛她吗?当时还哭的那么惨……古阳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张子铨更是一脸春风得意的笑了开来,只有古沁状似为难地夹在中间。
蓦地,古沁似乎打断了对话,笑容满怀歉意,张子铨与古阳都颇为紧张关心貌,古沁向他们摇摇头,象是在婉拒着,不让张子铨跟着她,独自一人往大门走去。
眉头开始拢起,唐绮的目光一直无法离开古沁消失身后的大门,来来回回小跺步了好一会儿,唐绮随手搁置了杯子便跟着离开了大厅。
不同于厅内的热闹奢华,门外象是另一个世界,连结着小花园的长廊宁静而清幽,月色摇晃着树影,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水池边的蛙呜,让适才的躁郁感都被洗涤了。
唐绮深深吸了口气,感觉放松了,心里却还是挂念着刚才从场中溜掉的人儿,眉间又皱起,开始四处寻找着古沁,果不然,古沁正坐在人工池旁的木制造型长椅上,神情茫然且悲伤地凝望着池中个个硕大的鲤鱼,唐绮其实有点抗拒靠近古沁,却又忍不住胸口酸涩的疼,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到她身旁坐下。
「啊?」猛然察觉有人,古沁吓了好大一跳,看清来者面孔后,掩饰的语气有些慌乱,仍勉强扯着笑容:「唐唐……对不起,我没发现是妳……真抱歉,邀请你们来却没有好好招待你们,还把你们丢着……」因为亚靓临时去探望一位出车祸的友人没办法赶来,而古沁身为酒会主人的千金,也无法抽空招呼她们。
伸手轻拍了拍古沁的肩头,唐绮只是淡淡笑着,「没关系,我知道,我跟着妳出来的,里面太闷了。」虽然她还是听不习惯古沁用跟铁霏一样的暱称叫她。
闻言,古沁莫名一阵鼻酸,溼气猛然全都涌上了眼眶化成ye体,滚滚淌落脸颊,也狠狠震痛唐绮的心,紧握住拳头,唐绮极力克制想拥抱古沁的冲动,但眼前的泪人儿已扑向她的怀里,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直撞进她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每次……都是妳……呜……在这个时候……」古沁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老是一看到唐绮就忍不住眼泪。
唐绮深深、沉沉的叹了口气,还是把回拥的动作忍住,却也无法狠心推开古沁,只是任她抱着,「我也不知道。」而且她也很不想让自己再靠近沼泽,但似乎……开始慢慢失陷了。
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似乎太失态了,古沁用手抺去自己的眼泪,唐绮随即掏出随身携带的面纸献上,古沁才稍稍破涕为笑,也为自己莫名其妙哭泣的举动失笑。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哭,也不想再为他难过了。」终于回复些元气的古沁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用面纸擦着鼻涕,「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很糟糕,明明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再遇到这种人,不要再为这种事受伤,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苦笑着,她垂着裸肩叹气,「这次最惨,都订婚了……」
朋友总说她遇人不淑,她还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光差。
「缘份吧……遇到了,喜欢了,也没有办法。」唐绮心有凄凄焉。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以为他是跟其他人一样可能另有所图,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又体贴又温柔,而且他很上进,积极又努力,爸爸也是看到他的认真与诚意才答应我们交往……」古沁抬首望向那抺蒙矓的月,象是此刻她多岐的情路也布满迷雾,看不清尽头,「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绝不让我受委屈,知道我最痛恨谎言,也保证绝对不会骗我,要把其他女生的电话、照片、礼物全部相关的东西都丢掉,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哈哈哈,这样说起来,好像每个人都跟我讲过这些话耶!我真的好笨……」她笑出了声,又溢出了泪。
誓言与戏言明明差了一个字,说的却可以是同一个句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已无法判断,无论是过往的他们还是现在的他,亲口对她承诺过的字字句句,究竟是誓言抑或是戏言?原来她一直都不够聪明,总一再的相信对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