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臣身上,说,?“但这个罪,凭什么是曲岐相给你定?”
“……不是他。”安兮臣僵硬的辩解道,“是我自己定的。”
乔兮水被他气笑了。咳嗽了几声,深呼吸了几口气以平静下来,才道:“你想过别人没有。”
这个别人,说到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他就算死之后沉冤得雪,大多数人也只会可惜一下他英年早逝罢了。这世上可惜的事那么多,没有那么多人会在他身上浪费眼泪。
他害了清风门那么多那么久,清风门对他更是感情麻木。这世上其实公平得很,做了什么就要吃恶果。
只不过上天对他不太公平。
“安兮臣。”乔兮水哑声说,“你问我有没有哪怕一瞬间觉得你也很好,有没有哪怕那么一瞬间想过,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你如果早在那个时候就想死,又为什么那么问我?”
安兮臣无言。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乔兮水。
乔兮水却没有往下说,他忽然笑了一声。
“算啦。”他忽然如释重负了似的,道,“没关系,就这样吧。”
安兮臣没有抬头。他闭了闭眼,往日暖他心口的笑此刻却在他心口上捅了个血窟窿,此刻仍在一阵阵绞痛。
乔兮水若生气的话他还能好受些。可他淡然又平静,甚至连一丝不甘都没有。他就这么把所有的情绪咽了回去,一丝一毫都不给他看见。
反倒更痛。
安兮臣隐于长袖之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动。
到头来,不甘的却是他。
“但是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我是说,如果你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乔兮水伸出手,做了个拉勾的手势,抿着嘴角尽力笑着,说,“答应我,可别再做恨兮君了。”
安兮臣抬起头。
乔兮水晃了晃伸出小拇指的手,满面安兮臣最熟悉的笑。
但他嘴角仍有血沫,眼角微红,双唇苍白。
又好像很陌生。
安兮臣愣了神,乔兮水遭了他几秒冷漠,便又苦笑了几声,说:“我试图帮你这么久,你就当安慰安慰我,不然我好心被当驴肝肺,可多伤心。”
“……”
他嘴唇微动,但话还没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安兮臣伸出手,缓缓地、僵硬的弯成拉勾的手势,缠上了乔兮水的手指。
他的手指细长苍白,毫无温度,带着凉意。
即使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泼了冷水:“我没有下辈子了。”
“没关系的。”乔兮水闭眼瞎用成语,胡编乱造道,“就当……好聚好散,再聚不迟,各生欢喜,来日方长。”
安兮臣抿了抿嘴:“胡闹,用的都是什么成语。”
“管他呢,我乐意。”
乔兮水说完,强硬地拽了他几下之后就松开了——是的,他并不知道这个拉勾到底该怎么拉,只不过走个形式罢了。
做完这些之后,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过来了。
乔兮水熟知的剧情来了。
这脚步声不是别人,肯定是方兮鸣和曲岐相。
安兮臣显然也知道,啧了一声,道:“走!”
墙边早就出现了一扇门,乔兮水看了眼他们来时的门,没多留恋,跟着安兮臣开门走了。
这次这间暗室比来时两间都宽敞多了。他们一开门时正对着一具棺材,棺材位于暗室正中间,四周明火亮如白昼,但东西两面墙上竟都嵌进去了一块,各奉着一尊佛像。
佛像面前各自燃着三根烛,乔兮水看见这几根烛时皱了皱眉,表情不是很好。
这几根正是原主记忆里那些火光不会摇曳的烛。
安兮臣掠过他走进了暗室里,一点也不忌讳地一屁股坐在了棺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乔兮水:“……哥,那是林泓衣。”
“哦。”
“……”
算了,你开心就好。
乔兮水叹了口气,将门关上走了进来。
他站定还没一会儿,忽然北面的墙一阵震动,土石瓦砾哗啦啦掉下些来,竟有一扇门缓缓出现。
门出现的那一刻,就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我真是活见鬼了!”推门进来的人张嘴就骂,“那他娘是个神经病吧!唱曲子难听的要死,叫只乌鸦来叫都比他唱曲好听!鞋子也不穿,眯缝个眼,他是个瞎子不成!?”
苏无霖。
他进来之后身后就涌进来一大群人。乔兮水扫视了一圈,发现断笙门那三位一个都不在,不知道柳无笙领着他的两个宝贝徒弟跑到哪儿去了。
乔兮水看了眼安兮臣,安兮臣倒没什么反应,头也没回,坐在棺材上晃着腿。
苏无霖走进来之后还欲再骂,但先看见了安兮臣,剩下的话一下子嘎的一声活生生被憋了回去。
他立刻拔出剑来,指着安兮臣的后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