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乔兮水当时看的时候还不明白。安兮臣这话说的不明所以,但看到了后边,再联系他穿书进来后所见所闻,就能将他书里的这句话摸个明白了。
【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这才是他的意思。
等到血人彻底被自己的血吞食干净,才出现了下一个变故
。血和棺材一同缓缓在他们眼前消散成烟,但烟气却并未消失,反倒渐渐扩散而去,布满了整个暗室。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咯吱一声。
“门开了。”乔兮水听见声音,附在他耳边道,“北边。”
此间已经布满了烟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安兮臣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悦,眯了眯眼啧了一声,朝北边走了过去。
他伸手一摸,果真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扇门。
先前还没有的。
刚才发出声响的应该就是这扇门,它已经自己打开了一条缝。安兮臣伸手轻轻一推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他背着乔兮水侧身闪了进去,重新把门掩好。
回过头来,又是一间新的暗室。
这里没有棺材也没有石台,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就令人心里发毛的法器或者物品。反倒一进来对面就有整整一排整齐的书架,上头摆的书册七扭八歪零零落落,这边塞三本那处怼八本,随意得很。
角落里有个书桌,摆了纸墨笔砚这文房四宝,还有一本打开着的书册。地上铺了一大张黑色毯子,估计已经放了很久,上头落了不少灰尘土石。
乔兮水有些头疼。进了这里之后,书里就没有再写安兮臣的所见所闻,视角又重新转回了方兮鸣身上。
换言之,从这里开始会发生什么事,他一概不知道。
安兮臣走进暗室里,凑到了桌前,打量了一会儿桌椅,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回过身把乔兮水慢慢地放到了椅子上。
乔兮水坐在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受,脸上的神情比平常看上去还要无辜茫然。他眨了眨眼,不明白安兮臣为什么突然把他放下,问道:“怎么了?”
“找东西。”安兮臣言简意赅道,“你没必要知道,坐在这儿候着。”
“……哦。”
乔兮水其实很想和他探讨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知道,但他现在实在难受,与其现在跟他讲道理,还不如自己眯一会儿养养神,多做点心理建设,省着一会儿被安兮臣那个硬的跟玄铁有的一拼的木头脑袋气个半死。
于是他挪了挪椅子,背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就开始闭目养神。
他是睡不着的。没人能躺在刀山火海里舒舒服服的睡觉,道理一样。
书架上的书册又多又杂,一时半会翻不完。乔兮水闭上眼呆了好长时间,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安兮臣还在翻。
于是他又闭上眼睛,呆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睁开眼,安兮臣还是没翻多少。
不知是他疼得要命所以度日如年的缘故,还是安兮臣真的翻的很慢。
但不管是哪一个,乔兮水都不想再闭目养神了。他本来就坐不住,疼起来也不乐意自己瘫着做个哑巴。
于是他张口叫了一声:“师兄啊。”
安兮臣:“嗯?”
乔兮水问:“你找到了没有?”
安兮臣:“找到了我还会在这里翻这堆垃圾吗。”
安兮臣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聊天。
但这难不倒乔兮水。他这辈子没什么长处,唯一的长处就是特别会没话找话。
于是他又道:“师兄啊。”
安兮臣:“嗯。”
“你真好看。”
安兮臣:“……”
“咱俩聊会儿呗。你这么好看,我这么会说,万一咱俩聊着聊着就情投意合比翼双飞了呢,是吧。”
安兮臣:“……滚。”
“嗳,那我也得能滚。你看我现在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活脱脱一残废,你让我滚也得你送我滚才行嘛。”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安兮臣就来气。只听一阵清脆声响,安
兮臣把手里本就发黄的纸一下子攥得皱皱巴巴,语气微怒道:“你也知道!?你贵有自知之明却一点都不惦记自己,你是打算一去不复回!?”
乔兮水一如既往的不惧他生气,哈哈笑了声,一手托腮看着他,道:“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安兮臣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就更生气,怒火不由分说的轰的一声在他双眼中炸开,把两池血海都烧得沸腾。
“哪里好了!?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
“当然好了。”
乔兮水声音平静如水。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必须冷静自持”的生死禁忌,他现在与平时笑嘻嘻的那个傻子判若两人。
安兮臣竟觉得有些陌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