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面,?探出半个头去偷偷瞧。
那男人脸色发青,眼眶深凹,?眼睛里布满血丝,颧骨高凸,?嘴里叼着短烟管,眉头紧皱着,?样子憔悴,脸上堆满了蓄势待发的怒意。
看他模样,要么是常出入青楼或赌场,?要么就是被老鸨折磨得不轻。
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个打杂的,干的活想必最多也就是端点茶送些水拍拍嫖客马屁,?就算有心往上走,?最多也就能做个gui公。拉拉嫖客做做打手,?照样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越是往上走,?越是得对老鸨俯首称臣赔笑脸。
老鸨往往没几个省油的灯。
这男人估计刚被老鸨骂了一顿,心里正堵着一口气,表情十分不和善,?也没什么耐性,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开口就骂:“天天找,天天找!都他nainai的说了多少遍了,你娘忙着呢!没空理你这贱种!!”
安兮臣被无端骂了一句贱种,浑身一哆嗦,一点脾气都没有,瑟瑟缩缩地小声道:“我没有天天找……”
“你他娘听不懂人说话!?老子是叫你别找!哪天都不行找!!”
“……可是,别人都……”
“可什么是!?你有什么好可是的,晦气东西!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还别人?别人和你一样吗,别人是从□□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罢,那人便忍不住满肚子的火了,抬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安兮臣就算天赋再好,那也都是后来的事,谁也不是自打出生就能功高盖世的。
再者这gui公喜怒无常,忽然抬起这一脚,小孩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脚上一点力气不留,他当即被踹出了几米远,险些掉到河里去。
他还未修仙,不过一具凡胎,挨了这么一踹,翻身起来都没力气,趴在地上咳嗽起来。
乔兮水看得心一揪,gui公却觉得烦躁,呸了一口,嫌弃道:“晦气!”
“别再让我在前堂看见你这小扫把星!”他恶狠狠的指着伏在地上的小孩道,“看一次我就打一次,不把你打死,老子名字倒着写!”
说罢,他插着兜叼着烟管,回过身走了。
谁知还没走出半步,忽然从树上落下个人来。
不止那gui公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乔兮水也被这无声无息从天而降的侠客某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和gui公同时大叫出声。
俩人异口同声:“我靠!!!”
不过gui公比较惨。他还没“我靠”完,就被那不速之客一掌拍在了胸口。
这当胸一掌力道非常,gui公的喊叫戛然而止,转而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飞出去数米远,直接撞到了一棵老树上,跌落了下来,随后身上燃起熊熊火光!
而那棵老树在被他撞上之时猛然一震,随后咔吧咔吧好一阵缓慢声响,最终以一声巨响为收尾,倒在了地上。
那棵老树,竟然就这么拦腰断了!
而那身上忽然燃烧起来的gui公正张着大嘴,他似乎是想要惨叫求救的,但声音却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一般,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痛苦非常,十只被烧得枯瘦的手指都抠进了地里。
乔兮水惊了。
他僵硬的抬起头,去看不知何时就已经在树上守株待兔这二人的这位神人。
此人眉眼固若冰霜,手上还犹有明火缭绕。
——林泓衣。
乔兮水心里咯噔一声,不禁看了眼那边的安兮臣。安兮臣也看见了这一幕,显然这一幕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骇然,他同样吓得叫不出声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情形。
乔兮水离林泓衣近,于是他听见林泓衣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句。
“晦气。”
……怎么你也说晦气。
乔兮水横了他一眼,心里叨咕道,天天晦气来晦气去的,说晦气的才最晦气。
林泓衣手一挽,手上那些明火便消散了。他看了眼河边倒着的安兮臣,不禁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似乎颇为厌弃。
虽然厌弃,他还是走了过去。安兮臣趴在地上,捂着被踹了的腹部,咬着牙忍着疼,抬头懵然的看着这不知何处而来一身白衣飘飘如仙似的道人。
林泓衣伸出手,不知捏了个什么法决,安兮臣忽然眨了眨眼,看上去好像突然困倦了。随后,他竟闭上了眼,彻底昏倒在了地上。
林泓衣把他弄昏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个不大的小巧罗盘来,另一只手放置于上。他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了半刻,一道黑色法阵应声浮现于空中。
罗盘开始随着他的呢喃转动起来。不多一会停了下来,几道黑色文字浮现于法阵之上。
林泓衣眯起眼睛打量了那几行字半晌,随后,他又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
“你命可真好。”他踢了踢地上昏倒的小孩,Yin阳怪气道,“真他娘想给你改个命,我可最烦娼ji了。”
林泓衣嫌弃完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脸,蹲了下去,又拍了拍安兮臣,板着脸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