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捋了两缕,细细的捋到耳后去。
安兮臣动作轻柔,乔兮水似乎胆子大了些,一双发亮的眼睛躲在手肘后头,偷偷瞄着他。
安兮臣默然片刻,终于开了口,问道:“你怕我吗。”
“……怕。”乔兮水小声的嘟囔道,“怕你打我,我怕疼。”
听上去颇有些委屈。乔兮水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劲,生怕安兮臣误会了去,于是又接着开口补充道:“但是我不怕你啊,你这人挺好的,我只是怕你打我而已。”
安兮臣无言,半晌,才又开口道,“即使现在被我绑在这儿?”
乔兮水点点头。
他的眼睛发亮,里头的赤诚热烈的像一团火。这团火烧进了安兮臣心底,已经把他固若冰霜的心烧的动荡不安。
乔兮水却不嫌够。非要把它烧化,要它融化
成绵延的河,细水长流向远方,再也不要来困住他师兄。
“师兄。”乔兮水微微抬了抬头,把整张脸从手肘后面露了出来,说,“谁恨你,我都不会恨你的。”
乔兮水说着,笑了。
不知这笑又戳着安兮臣心里哪块地方了,他撒开了手,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乔兮水看来是转身走了,他却觉得自己是夺门而逃。
狼狈又可笑。
安兮臣走后,乔兮水胡乱蹭着,总算坐了起来。有些头昏脑涨,于是甩了甩头。
那书被安兮臣拿走了,里面究竟写了什么,涅槃术的详细事情,他也不得而知了。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就是被下了这所谓的涅槃术。
但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这涅槃术虽然重,但眼下并不急。现在最紧要的是保住林无花的命。不论她是不是魔修,人到底是好是坏,把她这人保住,才是保证安兮臣能活下去的第一关。
眼看离任务结束只剩下两天的光景。估计在这两天里,林无花就会和安兮臣成亲,然后就会死。
为什么成亲之后就要死啊……
乔兮水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地下城的时候,他佯装无意的和安兮臣说了几句成亲的事,居然把他气的不顾身上咒文夺门而出。
看样子安兮臣根本不打算成这个亲?
再往前想一想,刚结血契的时候,乔兮水初见林无花险些以为自己手腕要断。换言之,安兮臣觉得林无花这姑娘危险如蛇蝎,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过了不知多久,也不知今夕何夕。乔兮水坐在床上想了良久,最后被门外的锣鼓声响拉回了神游出九天的思维。
握草。
乔兮水听见这锣鼓声响,心里一咯噔,忙下了床。却苦于手被牢牢缚在床头上,离不了床太远,要死的是窗户也离他很远,乔兮水只能远远看着窗边,努力分辨到底是什么情形。
可惜他不是千里眼也不是千里耳,一片锣鼓震天声中,所有人的声音都被隐去了。只有堪称变态的唢呐声在不知疲倦的奏。
乔兮水真是想骂人。
笃笃两声敲门声。
“嚯。”那人笑了一声,道,“狗窝里关了只狗。”
“狗”:“……”
乔兮水偏头看了一眼门口。只见天天都遵循魔修良好传统穿的一身黑的余岁此刻破了例,穿了一身喜庆的红,站在门口,淡然笑着。
“你说谁是狗呢。”乔兮水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狗。”
“对啊。”余岁倒不生气自己被说成狗,一笑置之道,“所以我来救同族了。大家都是狗,就惺惺相惜一下。”
“我跟你可能有点不一样。”乔兮水动了动自己被绑的牢固的手,道,“风枭君不会这么对你吧。”
“不会。”余岁飘飘然道,“因为我不会给他添麻烦。”
“……”乔兮水默然半晌,道,“我经常给师兄添麻烦吗。”
“你自己比我清楚。”余岁道,“况且,你现在不是就想去添个巨大无比的麻烦吗。”
乔兮水:“……哈哈。”
干笑完两声,乔兮水又发觉出不对了。“咦”了一声,问道:“不对啊,我想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打算拎着你去的。不过刚才看你望眼欲穿那个样子,我就觉得你应当也是想去的。”
余岁边说边走过来,伸手探去他手上的锁仙索,他也是随手一摸,那东西就哗啦啦散开成了烟,散成了风。
“恨兮君并不想成亲。”余岁说,“具体事情,我也不甚清楚。但是白桐应当是冲着被下了涅
槃术的恨兮君,她真正想要与之成亲的人,是日后会借着恨兮君壳子重生的人。”
“这个我差不多知道。”乔兮水晃了晃手腕,活动了一下,道,“那为何不等涅槃术成功之后再成亲?”
“我说了我不甚清楚。”
“唔。”乔兮水摸了摸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