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扎进了热水池里。咕嘟咕嘟在水下吐了一会儿泡,才从水中腾地站了起来。
他抹了一把脸,长出了一口气。
冷静,?朋友。他对自己说,腹肌嘛,谁还没有腹肌了!去健身房还有一堆肌rou男呢,你又不是没去过健身房!
他是好看,?但也不能这么念念不忘,?这不成了个变态么!
乔兮水想毕,?低下身去捧起池中热水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从水池中走出去,穿好衣服,?懒得系好上身,?干脆大大喇喇的学安兮臣敞着怀,就这么回了卧房。
安兮臣已经在房中了,地上的鲜血也都已经消失,?看样子是他亲手打扫干净的。
他正坐在桌前,垂眸看着桌上翻开的一本书。听见动静后,抬头看了乔兮水一眼,把书合上,站起身来道:“等你好久了,洗个澡怎么这么慢。”
“……对不起。”
其实我在里面冷静。
安兮臣看了一眼他,没说什么,或许是灯光昏暗的原因,乔兮水有一瞬恍然间觉得他耳尖红了些。
他轻咳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嗓子又哑了,问:“你睡觉老不老实。”
“……说实话,不老实。”乔兮水说,“我会抢被子,还会踹你。”
安兮臣闻言,冷笑了一声。笑声嘶哑,让人后背有点发凉。
他说:“你敢踹我一下,我就把你踹出去。”
乔兮水:“……”
那你脾气真大。
安兮臣卧房里的床不算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安兮臣先上了床,背对着他缩起身子,又拿起被子蒙住了头,蜷成一只巨大的毛团。
乔兮水见他这幅德行,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被子,道:“你怎么又搞这一出,不是说好不这样了吗?”
“谁跟你说好了。”安兮臣闷在被子里说道,“我乐意,睡觉。”
“这么不给面子?”
“……”
“我又不吃了你,别闷了呗。”
“…………”
安兮臣不说话,乔兮水也懒得演独角戏了,他只好叹了口气作罢,转头把桌子上的烛火吹熄,把安兮臣事先拿到床上去的另一床被子一展,盖在了身上,也背对他睡了过去。
乔兮水极为单纯,心里没什么绕弯心思,爱恨全写在脸上,很少发愁。再加上这一天下来累的要死要活,没过一会儿,就与周公梦里会面下棋去了。
安兮臣那头一动,缓缓把脑袋从被子里挪了出来,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目光闪动,虽然表情疲乏,但却掩盖不住眼底深处难以压抑的情动。
乔兮水背对着他,睡熟了发出几声鼾声来。在梦中翻了个身。
安兮臣给他的衣服是一身里衣。乔兮水洗完了澡又懒得好好穿,于是也敞着胸襟。他又贪凉,被子也没好好盖,只盖在了腰上。
此刻一翻身,就能轻易看见他平时隐于衣袍之下的躯体。他是个药修,用不着习武,每日只需把自己圈在房中熟读书籍。因此皮肤白皙,相比起修仙界遍地跑皮糙rou厚的习武之人来,他骨架也偏瘦小。
瘦得浅浅一拥就能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为
他造一个没有出路的牢。
乔兮水睡得很深。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恍然间竟与安兮臣心跳合拍。
一成不变死寂的夜里,第一次有了声响。
安兮臣合上了眼,背过了身,背对着他,也沉沉睡去。
梦里仍有心跳声,为他而动。
·
第二天,天还未亮。
清风门有个优良传统。说得好听是晨兴夜寐闻鸡起舞,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的没猪好。
虽然安兮臣早已离开清风门,但这个优良传统他保持了十几年,习惯早已刻到了骨头里,偶尔那该死的生物钟还是会在天未亮的时候习惯性的把他从睡梦里拽起来。
比如今天。
安兮臣疲倦地睁开眼,随后发现,乔兮水昨晚说的“我睡觉不老实”,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不知道乔兮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总而言之一觉起来,发现俩人正盖着一条被子。乔兮水正枕着安兮臣的胳膊,睡得口水直流,一手搭在他腰上,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睡相美丽动人,令人不禁想一巴掌把他扇死。
二人距离极近,近的安兮臣只要再凑前一点,差不多就能碰上他的嘴唇了。
安兮臣清醒了,被闹了个满脸通红。他咽了口口水,朝下一看,乔兮水自己的被子只在床上留了一角,想必是半夜时候被他自己踹到了地上。
安兮臣明白了。
想必是乔兮水无意中把被子踹到了地上,半夜受了凉,半睡半醒间,干脆把安兮臣的被子抢了过来。
安兮臣自从被下咒以来,晚上睡觉就睡得很死。竟一觉起来完全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