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们都说了,再不听话,就得被黑衣姐姐往嘴上贴狗皮膏药。
当然,此时苏竞云还没想到那么远,虽然这个小姑娘的反应在她破碎的心上又重重踩了一脚。
做个和蔼可亲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苏竞云一脸颓败,扛着那只不断扭动着滚圆身子的三花玳瑁大肥猫,歪歪扭扭地拐进了内城。
南二门,神侯府。
苏竞云回了六扇门,第一件事便是禀告管事,说猫找到了。管事让苏竞云给猫套个绳圈放在外面,好鱼好rou的供着,接着修书一封,让主事府早点过来把猫带回去。
谁知道这时候苏竞云也遇上个大麻烦。狗皮膏药果真不愧狗皮二字,贴在肥猫身上就不肯下来了。好好一只三花玳瑁大肥猫,毛皮顺溜,偏偏粘着几块狗皮膏药,像只赖皮猫似得。苏竞云担心敕命夫人认不出自己儿子。
“这没办法了,直接用剪子剪掉得了。”
六扇门请的泥水匠刚好路过,因为和苏竞云一起刷过墙,有些交情,便好心建议道。但苏竞云看这猫实在金贵,自己又不是学过女红针工的大姑娘,把这猫的毛剪丑了剪坏了,敕命夫人可就又得哭了。
想到那雨水冲白粉墙的场景,苏竞云拿着大剪子,上上下下,迟迟不敢动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竞云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寒意。这个声音就像不属于人世间一般,就像,就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属于死人一般的声音!
她壮着胆子回头,一个瘦小的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他大概比苏竞云矮半个头,一双手枯槁地只剩下骨头。他已经是满头白发,好在Jing神矍铄,一双眸子光采晶亮,一看就是位内功雄厚的高手。
见苏竞云不答,老头又问:“你和这猫……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头儿突然捂住胸口,一阵剧烈地咳嗽,苏竞云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扶住这个老头儿。
“大爷,您怎么了?”
看眼神,这的确是位高手,内功大家六识皆通,目光如炬,耳能捕风,吞吐万象。只是听到他得咳声,又很明显伤了心肺,已成沉疴。
苏竞云正准备掏手帕,就在此时,老头儿一边剧烈颤动着身体,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条丝绸帕子捂住嘴。
苏竞云哑然失色。
这帕子香气四溢,边角绣着一朵Jing致的牡丹,看起来就像是官家小姐的爱物,拿在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手上,说不出的诡异。
大爷人老心不老呢……
苏竞云仔细一瞅,又见大爷一手娇弱地捂住心口,另一手软绵绵地捻着那条丝帕捂住小口,顿时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娘!这帕子其实是你的吧!
第四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老头儿捂着帕子咳完,抬头一见苏竞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也不奇怪。他把帕子塞进怀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竞云,问:“六扇门捕快?”
“是。”
“南二门?”
“是。”
“今日当值?”
“不是,回来办点事。”
老头儿说:“既然不当值,十七八岁的姑娘,为什么要束发裹胸,一身黑衣劲装,让人分不出男女来?若不是你开口,我还当你就是个漂亮点的男人。”
苏竞云一口血堵在喉咙口里,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反驳。她觉得这老头儿太娘,这老头儿就嫌她太汉子,乌鸦笑猪黑吗?“
老头儿又说:“这世道真是怪了。易容之术Jing妙绝lun,江湖少有人能胜之。如今走在街上,倒是看到一群男人涂脂抹粉,扭扭捏捏,根本不需掩饰,一点没有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可悲,可悲。”
大爷,你……
苏竞云瞅了瞅老头儿胸口露出的白色一角,艰难地为自己辩解:“我没裹胸……”
大爷点点头:“那就多吃些雪蛤燕窝,滋Yin美颜。”
苏竞云问:“大爷,你是不是特有经验啊。”
老头儿说:“我是在跟你说!”
苏竞云说:“好好好,我听,我听。”
老头儿说:“那你就……”
他刚说了三个字,躺在地上的大肥猫就喵喵喵地叫唤起来,它躺在地上许久,见这两蠢货不来救它,竟然自顾自聊起来了,气得半截猫胡子都立了起来。老头儿低头一看,那猫的瞳孔嗖地变细,连叫声也从变得百转千柔。
“喵~~~~~”
三花猫当初只是被缚住了四爪,后来它不住地折腾,闹一次,苏竞云就给它贴一块膏药,到了最后,除了两耳朵外,竟然被浑身上下被狗皮膏药包了个严实。
嘴巴四爪等毛少的地方倒好办,其余的地方让苏竞云大伤脑筋。这下话头重归这只猫身上,苏竞云蹲下来,戳了戳毛茸茸的猫耳朵,就又发愁了。
老头儿问:“这猫是怎么回事?”
苏竞云长叹一声:“刑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