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认不全。但举凡是道门的人,多少会认识几个,画符用的文字就是殄文。”飞羽的目光扫过董俊颜,又看了看他笔下描的那些殄文,心想,这人看来是真不懂这些。否则写得一手好字的人,不会将殄文抄录得如此难看,而且丝毫没有做作的痕迹。
☆、第二十六章 舞剑
抄写了几日珍本,董俊颜觉得脖子酸痛,偏那飞羽大人又是个死性子的人,其他方面倒还体贴,偏就看起书来,呆呆一坐便是半日,董俊颜也就不好停笔休息。因为嫌璐儿爱说话太吵,把璐儿也遣走去看大门。如此她更是吃过饭便能在书房或者庭院的木椅上呆上一个半天,直到璐儿来请饭。
“大人,我去鸡舍看看吧。”董俊颜把笔一扔,决定给自己放一会儿假。
“去鸡舍干嘛?”飞羽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一脸的迷茫,估计心思还在书里,这抬头的迷茫让她那双漂亮眼睛在素日的疏离之外显得格外可爱。
董俊颜又想起云芷灵来,芷灵像是千雪峰的仙子,总是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气。董俊颜很想问大人可有孪生姐妹,却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滑稽。芷灵的母亲是紫云宫的公主,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而他父亲,早已经死了。
飞羽见董俊颜看着她出身,脸色一冷:“问你去鸡舍干嘛?”
董俊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低下头来:“写了几日腰酸背痛,决定走走。大人也走走吧,成日里一个动作,对身体不好。”
飞羽抬了眼皮看董俊颜:“哪有时间溜达。你要去便去吧,不过得赶紧回来抄写。”
董俊颜摇摇头,无奈的笑:“你和我儿时的一个朋友真像。”
飞羽挥挥手:“别吵我了。”
董俊颜也不打扰,只是看她那认真的模样,又想起昔日芷灵每日清早画符的时候那专注的表情来。一样的专注,一样的诱人,甚至有一样的气质,可惜怎么做了阳弦的宠妾。
董俊颜到后院儿鸡舍溜达了一圈,那些鸡冠火红,翎子艳丽,尾翎漂亮的雄鸡在后院儿一角悠然自得的逛着。董俊颜寻到旁边一个加了盖子的木桶,揭开来看,里面是已经切细拌好的鸡食,董俊颜伸手抓了一把洒到院子里,那几只鸡扑棱着翅膀欢快的吃了起来。
董俊颜蹲在木桶旁边,看着那些欢快的鸡,有些心酸。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到了前庭,那日自己将这庭中一半的枯枝修了,另一半却还照样高挂枝头,咋一看,似乎一面是冬天,一面是秋天。她走到一颗梅树前,折了一条枯枝,在庭前空地处随性舞剑。
过往的事情,总是被自己努力压制在心底,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董家的灭门,关于自己浑浑噩噩中沦为奴隶,也关于……自己胸前那块冰凉的玉时刻提醒自己曾经对一个人有过一生的承诺。
只是这些被压抑在心底的仇恨与伤痛,堆积久了便发酵成了一种随时让人伤感的情绪,就像见到那些吃食的鸡,几乎总是心酸,就像见到飞羽,几乎总有见到芷灵的幻觉,就像每日摸到右肩上那已然不再疼痛的刀疤,便日日惦记那青衫人。还有在梦里,那些鲜血与尖叫,那些天地间静得毫无生息,只是自己满目俱是尸体的场景,夜夜来袭……
堆积的情绪需要宣泄,董俊颜以枝代剑,尽情狂舞,耳际消弭了那些惨叫,只留下树枝破空的声音。心中的愤怒伤痛被她宣泄到了那条枯枝上,在细不可闻的声音中,她手里的枯枝,已经化为尘埃。
董俊颜矗立当地,摊开手掌,手心里最后那截枯枝轻轻散落,依然成了灰白的粉末。此时身后却响起啪啪的鼓掌声。
转身一看,台阶上飞羽含笑鼓掌。一如当年自己在千雪峰舞剑,芷灵抚掌称赞。那情节本已有些模糊,却又忽然清晰起来。只是那十三岁的小姑娘站在廊柱旁,一脸盈盈笑意,身旁放着一个装着已经码好味道的鸡的藤筐……董俊颜忽然有点儿恍惚,举目四望,这当然不是紫云宫,面前的更不是那个十三岁的云芷灵。
“好剑法!气势雄浑,犹如惊涛骇浪,一剑击出,天地动容。”飞羽从台阶上走下来,娉婷袅娜。
董俊颜这才收回神思,拱手道:“大人不看书了?”
“剑舞之声声声入耳,怎么能看得下去书。”飞羽走过来,递给董俊颜一张锦帕:“满头大汗,擦擦吧。”
董俊颜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有点儿慌乱的接过锦帕,胡乱的在额上擦了擦,鼻尖便闻得一股浅淡馨香,让人心里为之砰然。
飞羽见董俊颜那幅不自在的模样,心里也是猛然惊觉,自己怎么对一个奴隶这般体贴了。不由得又板起了脸:“扰了我看书,罚你晚上加班抄写。”
“啊?”董俊颜错愕的张嘴,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写就写吧。早点儿写完早点儿解脱:“不过大人的耳朵真的很好,在屋里就能听见舞剑声。”
“是你太吵了!”飞羽责怪她。
董俊颜一想也是,这院子里安静得可以,恐怕除了树叶落地,就没别的声音了。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