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面子上的话,着人将哭哭啼啼的董书会送出府去。
董书会一派悲伤上了小轿,这才一抹眼泪,吁了口气,直奔城主府。
父亲为什么要吩咐连日返回封地,董书会还不太明白。不过既然父亲坚持,董家上下也就按照他的意思去打点了。
董书会和母亲都是前朝宫廷中人,官场上的事情见得多了,并不稀罕这城主权利,何况即使返乡,也不过就是回到郑子生称王时册封的土地上。有地有奴有家仆,除了少些权利,也不见得缺些什么。昨夜的事情,让董书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事后听了俊颜的说法,三人心下计较,恐怕是有人要加害董淳,而且一来便下了狠手,若不是俊颜那张护身符,恐怕董家就真的要披麻戴孝了。
敌在暗,我在明,而且这暗箭还放得非同一般。想想就觉得可怕。对于曾经在皇城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董家母女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远离是非更加重要。
董淳的封地就在昌曲以南,不过百多里地,再往南行,便是剑河,过河便是青川境了。几辆马车吱嘎前行,因为董老爷身体不适,董老夫人也身体虚弱,所以足足行了三日,才到封地。
董家封地千亩,奴隶二百,另有府中下人四十。管家骑了快马最先到达,等董家人回到庄园的时候,一切家事早已经安排妥帖。三日奔波,众人虽已疲惫,但到了封地又觉神清气爽,接风洗尘宴管家布置得丰盛,董老爷子虽然决定继续装病几日,但也是无官一身轻,入了夜,董俊颜和董书会去看他,三人还要了壶酒,开着窗户对月小酌。
“姥爷是不是有没话说?”董俊颜给姥爷和母亲倒了酒,自己也添上半杯。
“那还能有什么话没说?难道姥爷我就不能过过清闲日子?”董淳笑着说。
“父亲本不是喜欢遇事退缩的人,如今王上旨意还没有下来,父亲便还了乡,而且百人消失的事情也没有终结,这真不是父亲的作风。”董书会其实也想问董淳为什么这么忽然决定辞官。
董淳一张老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喝了口酒才道:“我董淳家里都是些人Jing,怎么瞒得过你们?这些年城主这个位置,似乎已经成了离阎王爷最近的位置。从青仓到金川,已经有好几个城的城主莫名其妙的死了。也说不上原因,有的是暴毙。有的是莫名其妙便病入膏肓。总之,开国十三年,城主这个位置上的人,已经去了快一半儿了。若说都是我这般的老头子,死了便死了,也不甚可惜,但偏偏有些城主还是三十开外的年轻人,身强力壮Jing力充沛,说死就死,岂非怪了一些。”
董书会面色一整:“这是什么道理?”
“去世的城主是否都和姥爷一样中了邪术?”董俊颜立马就想起姥爷这次的事来。
“说不上来,各城虽然互通往来,但消息传递毕竟不甚详细。此次我遇了这番事情,想的便是恐怕那看不见的黑手已经伸到了我的头上。幸好俊颜还有妙法,既然如此,何不金蝉脱壳,也省的提心吊胆。”董淳如今可是一身轻松了,只等过些时日便向外透露说自己又无缘无故好了变成。既然已经不在位上,那威胁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总觉得那百名城卫军消失很是蹊跷。”董俊颜还念着这事。
“是啊!”董淳叹息了一声:“也是昔年跟随我的老兵,这事没能处理,是我董淳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姥爷,我想上云灵山一趟。”董俊颜放下酒杯,很认真的说。最近总是想念她,想知道她如今已经是什么模样,想问问她可还想着自己,也想去看看那块凤凰浴火玉牌。
“哦?”董淳抬了眼皮,带着疑问看董俊颜。
董书会也很是诧异:“去云灵山做什么?”
“救活姥爷的护身符,是当年我去云灵山的时候,紫云宫的少宫主云芷灵所赠。紫云宫乃是道家名门,对于这些玄术最有研究。这百名城卫军消失的事情,她也许可以帮忙。”董俊颜解释。
“素来道家人不理凡尘事。虽然高人出道门,但和官家历来没有来往。”董书会微微皱了皱眉头。
“岂能没有来往?”董俊颜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带些冷意的笑容来:“母亲不也曾说,昔年先皇身边,不也有个道门高人?既然昔日有道人能入凡尘,今日俊颜未必就不能请动道门仙子。”
董书会被董俊颜这句话拉回了过往,自从对俊颜说破她身世之后,俊颜从不曾提起先皇的事情,以至于董书会几乎都误以为这孩子的心里并没有落下前朝的影子。也并不将前朝的仇恨惦记。可是此刻,董书会又忽然从董俊颜的表情中看出了一抹她看不透的深沉。
“俊颜……”董书会轻声叫她。
董俊颜却扬起眉眼,开心的笑起来:“母亲大可放心,虽然多年未见,但我和云芷灵是好朋友,也曾有再见之约。她心性善良,如今天下既然有了道门的人胡作非为,那她必然不会推脱的。”
“那姑娘多大?”董淳问。
“长我一岁。”董俊颜笑着说。
“哦,是个小姑娘,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