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谁也不许再打你主意,无疑便是向天下公告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到时候,你就会成为我的弱点。”荞老大低头对上那双让她沉沦的墨蓝色眼眸,坚定严肃地道,“但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付逍眨眨眼,哈哈大笑。
“连以前的荞老大都不敢说的话,你倒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
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荞老大面容平静地问:“你不相信我?”
“地球会因为我相信你而停转吗?”
“不能。”
“那凭什么我相信你之后那些想打击你的人就会放过我?”
“我是说我会保护你。”
“那么等到你发现自己无力保护我的时候,对手会放我一马,让你有后悔的机会吗?”
荞老大不吭声了,她静静地沉思片刻,一些本来隐晦难明的疑问,突然脉络清晰起来。
“步季荞一直没有逼你,是你自愿躺到别人床上的?”内心升起一阵似怒似惊的情绪,仿佛有只小兽在心底愤懑地咆哮,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付逍竖起食指在虚空中左右摇晃:“猜错了猜错了哦。”
墨蓝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明显闪过受伤的色彩。无论如何,你,不该这样看待我,你到底将我看成了什么。
荞老大闭起双目,将头轻轻地埋到她温暖的胸膛上:“抱歉,我失言。”
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使我不得不质疑你的品性,不得不怀疑我是否有眼无珠,错爱遗恨。每当我以为自己已经将你了解透彻后,你便会再一次从脸上剥下一副面具,太多的希望到最后都沦为假象,我逐渐丧失权衡的自信。
付逍摸摸她的脑袋,最终只是笑笑。
“我只是跟她说,我不做任何人的女人。”结果,她让她成为所有人的女人。
“她不像你那么直接坦率。”付逍抬眼看着顶上的天花,近似自言自语地道,“她逼我一遍遍地发毒誓,在她死后我必须陪葬。”只要步季荞活着,付逍便不能死,就算是死,也是她步季荞先死。
那个灭绝人性凶狠残忍的人,总是用最粗暴笨拙的方式去表达另类的温柔。
“所以你保护不了我,连她都没有把握的事——或者你想不想赌一把?”付逍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荞老大孩子气地将耳朵贴到上面,专注地听着。
如果敢赌,她不会等到现在。
之所以迟迟没有到兴福现身,顾虑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步季荞的行事作风她能揣测模仿,但她对待付逍的态度,却让她永远都学不来。
克制不住爱她,将她留在身边,却又为了保护她而将她推到别人怀里,到底是宝贝还是工具,是珍惜还是践踏,为什么明明两相矛盾的情感会被硬揉捏到一起?
“你恨她还是……”爱她?荞老大抬起头,黑瞳湛湛生辉,逼视着墨蓝的眼眸。
付逍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呼吸渐渐急速,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极快,却极明显,全数纳入对方的视线里。
“不恨,但也不爱。”付逍最后说。
那你还压抑什么,还矛盾什么,还纠结什么?荞老大想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那个人都不在了,过去只是过去。
荞老大吻了吻她肿胀未消的脸颊,心底泛起一片痛意。
“我不会再回兴福,就按你说的,让梁湖月自己发现真相。”在她面前,她总是一再让步,只为她一点点靠近。
“但在她发现真相之前,我们会一直被追杀哦。”湛蓝的眸子氤氲开薄薄雾气,最终忍住了没有凝成水滴流下,明快的笑容取代了惯常礼节性的微笑,笑意在眼底弥漫。
荞老大也禁不住笑了笑,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装作无奈地问:“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逃亡吧,和兴福彻底断绝,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付逍带了点兴高采烈的神色道。
“不错的主意。”几天前,她已将从笔记本里获得的兴福账本拷贝到U盘里,然后匿名邮寄到以前和她交情不错并且铁面无私的刑侦队方警司那里。
黑白两道共同封杀,兴福已危在旦夕。
“看来要重新换个身份,叫谁也查不到我们,嗯……弄个假身份证?”付逍双目闪闪发亮。
“我要不要考虑换个身躯?”荞老大突发奇想。
付逍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硬,但随即恢复过来,打趣道:“这副皮囊满帅气的,充满后现代主义艺术风格的神韵,又兼有野兽主义狂放鲜明的特质,你穿着很合适。”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在讨论今年时装的流行趋势。
荞老大不置可否地笑笑,良久才吐出一句:“我尝试过‘别的’,但都没有成功。”仿佛上天安排,她只能延续情敌的生命线,包括爱。
付逍拍拍她的背脊,不知道是不是表示安慰。
“临走之前,我想去医院看一下穆约楚。”最后,荞老大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