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
王涯闻言犹如心脏被谁狠狠地砸了一锤,如遭重击。她呆呆地看着封瑜琴,泪水瞬间填满眼眶,她的喉咙哽咽,半晌发不出声。
封瑜琴说:“人都会死的,没什么好难过的。”
一滴眼泪从王涯的眼眶里溢了出来,跟着眼眶里的泪便像泛滥了似的不断地往外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朦胧了她nainai的身影。她从来没去想她nainai会死,哪怕知道以她nainai的高龄和身体状况开黄泉入地府可能活不了,可她一直不敢去想她nainai会死,也不敢去相信。此刻她nainai却亲口告诉她,由不得她不信。眼见不一定是真,有可能是幻象,更何况面前的nainai是一道投影,她可以不相信,可她又不能不信。
nainai死了!王涯只觉慌乱无措,就好像瞬间失去了一切依靠,被掐灭了一切希望。她难以自抑地颤抖,哽堵的喉咙里,胸腔里仿佛填满了泪。她哪怕连问句“nainai,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都问不出来,她知道她nainai从不骗她。
封瑜琴沉沉地叹口气,抬起手去摸王涯的头,手伸到王涯的头上,顿了顿,又放下了。
王涯痛苦地闭上眼,无声地流着泪。
“涯涯!”一声震聋发聩的沉喝声响起,她睁开眼,迅速抹去模糊住视线的泪水望向她nainai,却见她nainai正沉着脸瞪住自己。
王涯抽了抽气,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她nainai的意思。让她坚强、不让她悲伤,她又怎能不悲伤?
立在一旁的叶妖对祖孙二人不由得侧目,眼眸中泛起丝丝冷光。
王涯在她nainai的迫人目光下,生生地止了泪。她沉沉地深吸口气,压住所有情绪,整整纷乱的思绪,轻轻地唤了声:“nainai,我原本是想救你脱险,可如今……”她用力地咬咬唇,别过脸去,生生地将再次浮上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她只恨恨地说了句:“此仇不报枉为人!”
叶妖的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王涯几眼,似在腹诽:你本来就不是人。
封瑜琴说道:“涯涯、叶主,趁你们二位都在,我便把该说的事都说了吧。”
叶妖轻轻点头。
王涯“嗯”了声,问道:“nainai,我的前世是不是黄泉彼岸花妖?”她已经猜到自己是黄泉彼岸花妖转世,可她还是需要向nainai作最后确认。
封瑜琴说道:“是。”
王涯凄然一笑,说:“所以尽管我披着人的皮囊,骨子里却是只彻头彻尾的千年大妖。”
叶妖皱眉,冷声道:“妖有什么不好?你是在人间呆久了,脑子坏掉了吧?”
封瑜琴说:“叶主,请容我与涯涯把话说完。”说完,她看向王涯,说:“涯涯,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炼心吗。”
王涯点头。
封瑜琴说:“做人还是做妖,由你的心决定。说你是千年大妖,是,也不是。前世的你在千年前就死了,封家供奉千年的是你的魂灵。你虽修行多年,魂识强大,但在出生时出了岔子,导致魂识受损,其实夺舍重生后的你,与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王涯问:“我夺了王成志女儿的舍,便是我杀了他女儿?”
封瑜琴怪异地扫了眼王涯,说:“谁告诉你,你是夺舍而生的?”
王涯问:“不是吗?”
封瑜琴说:“你出世的那天是七月十五,那孩子命薄,没熬过Yin风洗涤没能来到世上。”
王涯问:“这么说我是借尸还魂?”
封瑜琴着实无语地问一句:“你觉得你像吗?那孩子没能熬过Yin风洗涤来到世上,你在她失败后、顶替她来到这个世上。你看看你手掌上的生命线,是不是断掉之后续上的?”
王涯知道自己没沾一个无辜孩子的命,心里稍微好受点,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她问道:“我的转世是不是与封家灭门有关?”
封瑜琴说:“封家已经没能力再护你,而你出世那天晚上又是一个天赐良机。”
王涯不明白,问道:“为什么我不从轮回投胎?”
叶妖闻言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扭头死死地盯住王涯。
封瑜琴沉沉地叹了口气,问:“涯涯,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王涯不作声,眸光露出几分迷离。她算是历经艰难来到这个世上成为了人,做人之后却忘了投胎成人的初衷。她扭头看向叶妖,问:“我转世为人是为了叶子吗?”
叶妖咬牙切齿地盯着王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真想抽你!”
封瑜琴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地摇了摇头。她说道:“涯涯,往后封家的传承就交到你手上了,是要继续传下去还是就此断绝全由你作主。”她的话音一顿,说道:“前世的你本是扎根黄泉的一朵黄泉彼岸花妖,后脱离根叶去到人世间,与封家结下了缘。你是妖,不容于世,死于玄门中人之手。你于封家有恩,封家先祖牺牲了一个尚在腹中的自家孩子令你重生降世。那是大唐末年群雄并起的乱世……”她的话音顿了顿,说:“重生降世后的你为在人世间立足,你用地下的Yin脉龙xue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