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对于那时的宫变之事,所知甚少——皇上何不问问姜嫄——”
“姜嫄说她那时几乎每日都在杀人,根本不记得究竟杀了谁,又究竟杀了多少。”
“是这样——”果纨再次闭上眼,努力地回想着:“也许皇上——该去问问谷雨——”
“谷雨?”代君撷皱眉,她想起代祁泓生前做恶梦时,时不时会呼唤这个名字,似是曾经非常重要的人,但是她一直以为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所以也并未在意。
“她是衍术门人,住在米城百花谷——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咳咳——”果纨又开始咳嗽。
“衍术门人?百花谷?”代君撷喃喃的唤着这两个词,她有预感,只要见到谷雨,她所有的疑问都可以解开,她所有的难题,也都能得到解决。
“甫仁,立刻去米城——”代君撷打开房门,不容置疑的说道,果纨的家人听到剧烈的咳嗽声,连忙一哄而进。
“大人——”
“母亲——”
“家主——”
身后的一声声哭喊告诉她这个权倾历朝几十年的老丞相赴上了她该去的路,代君撷上了马车:“出发!”
米城百花谷外的客栈里,一直到深夜,叶落怀与楚誉还在等待,叶落怀脑海里一直想
着刚刚雪姨飞鸽传书传回来的信——姬宁是当年代祁泓亲自给谷雨挑选的贴身侍卫。
“这么晚了,她大概在百花谷过夜了,我们也歇息吧。”楚誉见她哈欠连连,自己也是挡不住的困意袭来,不由得说道。
“好吧,我们就先休息,吩咐她们盯着,但凡姬宁来客栈,就马上通知我。”叶落怀眯着眼往房间里摸去。
“是。”楚誉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方才低下头叹息一声,吩咐完侍卫也才上楼去。
百花谷附近只有这一个客栈,所以来往的客商都需要在此歇歇脚,姬宁是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进来的,刚进来的她就如被雨淋了一夜似的,全身都shi透了,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和上房,收拾完毕后再出去就看见叶落怀和楚誉在大堂悠闲的吃着早点。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皇——噢,叶大人和楚大人,幸会幸会——”姬宁连忙打招呼。
“姬大人好雅兴,昨夜是赏露水呢?”叶落怀笑道:“如不嫌弃,咱们来喝一杯。”
“见笑,见笑。”姬宁尴尬的笑笑,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小二添了副碗筷。
“姬大人似乎与谷雨颇有渊源?”
“噢,也不算,旧识罢了。”姬宁来的时候马不停蹄,又在谷雨墓前坐了一夜,此时着实饿了,见叶落怀示意,便毫不客气的拿起馒头,就着这乡野小菜吃了起来。
“姬大人有没有见过谷雨的徒弟?”
姬宁摇了摇头:“我来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
叶落怀放下心来:“不知姬大人有没有去过天牢,我那时惹——惹人生气,被关了几日,见到了谷雨,你知道天牢里其实条件还不错,但是受到特殊待遇的人就不同了,谷雨她是吃不饱、睡不好、每日里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二十年的。”
见姬宁吃饭的动作微滞,叶落怀趁热打铁:“我不知道她与人有什么样的仇恨,那人要关她二十年,其他的犯人全有被子取暖,她没有;犯人们每顿饭菜虽说不算丰盛,但是至少没有掺泔水;而且——”
“而且什么?”姬宁抬眼看她。
“而且那些狱卒,喝醉了酒,喜欢打人,其他的人她们不打,偏偏——”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姬宁浑身颤抖,手里的馒头也被她捏成了一团,她深吸了一口气,却也无法抑制住内心里的愤怒,回想起那时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眼前的谷雨,再想象阶下囚时如过街老鼠的谷雨,她委实无法接受。
“我当时气不过狱卒欺负她,就替她说了些好话,又给她分了些饭菜,她约莫也是孤独久了,话说起来就停不下来,我得了她一些指教,所以当她们告诉我百花谷有人出现的时候
,我就马上赶来想要感谢她,可谁知——唉——”
“叶大人有心了。”姬宁终于缓和下情绪:“她曾说过不管那人如何待她,她都甘愿受之。”
“当局者迷,难道姬大人与我还不清楚嘛,她是一片痴心,但是那人呢?”叶落怀愤愤不平:“我真的为她不值啊!”
“我——”姬宁不知该如何说,正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争执。
“我说了,立刻去百花谷,你为什么把我带到客栈来?”
“主子,赶了半日整夜的车,您的身子,实在禁不住颠簸了,您就听我一句,先在客栈休息一下,我下午带您去,好吗?”
“去百花谷,不然,我杀了你。”
“剑就在这里,您杀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您现在去的。”
“你——罢了,就休息一上午。”
听到脚步声慢慢向客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