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反驳道:“这不可能。”
根据风行阁搜罗的情报,以及他在竹山县从李师爷那边听来的消息,这股装神弄鬼蒙骗百姓的逆军在益州发展日久根基很深,虽然打出天授王这个名号是近几年才有的事,但那是羽翼已成,迫不及待想谋图中原大好河山了。
天授王是一面旗帜,紫微星君是圣莲坛强加上的一层镀金,在圣莲坛跟天授王狼狈为jian之前,这股益州的逆军就有不小的气候了。只是天高地远,加上悬川关的强势,逆军无法影响到别的地方,才没有那么多人知晓。
圣莲坛是锦上添的绣,是火上浇的那罐油,助长了天授王的气焰。
“我虽不懂兵法,但在城头观其中军进退有据,俨然成势。”墨鲤皱眉,回忆着说,“即使一时混乱亦能稳住,士卒不行,将领却都不是无能之辈,江湖人大多没有这种能力,尤其武功越高越难跑去学统军之力,圣莲坛不像是完全掌握了逆军。”
刀客:“……”
墨鲤莫名其妙地问:“你这般看我做甚?”
那目光一言难尽,像是被人塞了一嘴的稻草偏偏不能吐出来。
“我觉得你不是墨大夫,而是孟国师。”宿笠面无表情地说。
墨大夫是什么人,是绕山一周追他几百里问他要不要治病(大误)的神医。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会越变越像,难道这就是真相?那他要跟自己的刀一辈子,想必就能触碰玄之又玄的武道巅峰了吧。
“……”
墨鲤揉揉额头,他是对排兵布阵不感兴趣,可是离开岐懋山之后遭遇的连番变故,一切所见所闻加上孟戚一直在耳边的念叨,这念得久了,耳濡目染很奇怪吗?
龙脉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再说他这也是半瓶子水,长了眼界见识,不懂六韬武略。
“我们对天授王的事情知道确实很少,益州消息不通已久,只能知晓明面上那些过往。甚至天授王经常佩戴紫金面具的事,还是当初你说的。昔日西凉人跟天授王也有过来往,你还知道什么隐秘的消息?”
面对墨鲤的追问,宿笠苦着脸一声不吭。
——沉迷刀法武道,要不是接了吴王六百金以为马上要出门干活,谁管天授王是哪门子货色?
“圣莲坛罗教主在逆军中极有地位,要不杀了他?”
宿笠试着提议,墨鲤不得不问:“这位罗教主武功如何?”
刀客眨了眨眼,不答。
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意为不确定,武功可能不在宿笠之下。
这激起了墨鲤的战意。
宿笠敏锐地抬眼:“你不该在城墙上留刀痕。”
墨鲤对罗教主一无所知,而对方却可借由刀痕窥看墨鲤的武功。
“不如我去给你打个头阵。”宿笠握着刀,似乎就等墨鲤说一声好了。
墨鲤一眼就看穿了他,疑惑道:“你怀疑圣莲坛另有高手,让我为你掠阵?”
结果刀客愣住了,半晌才恍然道:“难怪我总是瞻前顾后,原来不单单是感到罗教主危险,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
墨鲤:“……”
这算什么,杀手的直觉?
“其实圣莲坛高手多不胜数,今天那血煞五老,在江湖上也是凶名远播之辈,但这些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宿笠抚着刀鞘,一字一句地郑重道,“他们是阻碍,却不会影响结果,我要杀的人还没有失败的。定然是我的刀有灵,察觉到了什么。”
墨鲤不由自主地看向宿笠的佩刀,扶额想这位还相信宝刀有灵护主呢!
“我留下刀痕是阻止天授王大军继续进发,将他们绊在华县,让城中出逃的百姓能多一昼夜的机会。”
墨鲤定了定神,从容地说,“虽然被人揣摩过的刀法有失败的可能,但若是惧怕失败,不如早早离去不淌这趟浑水。吾辈习武,乃为明心定志,刀即我途,可济世救人,亦能铲孽除恶,岂惧人看破?能被看破,就是武功尚未臻入化境,不能无形无相变化无常。再者,我又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还有孟戚。
揣摩完墨鲤的刀法有什么用,难道孟戚就好对付吗?
宿笠起先听得肃然起敬,深以为然,结果被最后一句噎了个半死,忍不住幽幽地抬眼望着墨鲤。
“依墨大夫看,我们当如何行事?”
“刺杀是后着,先摸清天授王跟圣莲坛的底细,粮草辎重那边你去了吗?”
“正要告知,那处人手严密,有圣莲坛好些个供奉。就连伙房那边都有护法圣女等人看护,不然我还真想直接放一把火。”宿笠闷闷地说,“要杀这些人不难,但是他们一死,就会立刻惊动罗教主。圣莲坛有一套独特的传讯办法,除非我今晚什么都不干,专门杀人,还逮着那些毫无武功的士卒跟普通圣莲坛教众杀,叫他们死得无声无息,这样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杀过去,大概天亮的时候怎么也能杀他个几千人了。”
墨鲤:“……”
宿笠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