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寻常,快挖掘废墟,翻检尸骸。”
埋了火.药,就得引.爆。
看这个规模,点燃引信的人估计已经当场毙命,现在只能清查死尸,找出这个嫌疑者。>
——是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还是吃里扒外的城卫?
“我这里有一个送上门来的知情者。”孟戚忽然开口,从废墟旁边拎出一个裹着黑色夜行服的人。
秋景跟程泾川竟然同时脱口而出:“是你?”
“哦,都认识?”孟戚打量着被点了xue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李空儿。
然后程泾川一句话就把李空儿卖了。
“她是裘先生手下的人。”
“是空空门的传人,应该是同一辈唯一的女弟子。”秋景补了一句,同时对程泾川的话颇感意外,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李空儿还是裘思的属下。
李空儿拼命摇头,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仰着脸。
可惜在场的三个人……不,两个人一条龙脉都不吃她这一套。
龙脉眼瞎,秋景是女子,程泾川则是太清楚李空儿的底细了。
“裘先生用她的方式……呃,不拘一格。”程泾川委婉地暗示了一下,继续道,“应付官场上的状况,难怪秋阁主不知道。”
一个轻功极好,身法灵活的神偷,还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动人脸庞,岂不是天生的探子?美人计虽老,但架不住好使啊,尤其是面对官面人物时,他们防备的只有刺客,李空儿根本不携带凶器,相反她是要带“一些”东西离开。
秋景先前觉得这女子给她的感觉不太舒服,得到答案后顿时恍然,对李空儿眼神乱飘的轻佻模样也没有看法了,因为那是别人的生存之道,就跟野兽的利爪牙齿一样,时刻用来攻击敌人保护自己。
“她在‘前阵子’看到了霹雳堂的人埋设火.药,她准备在‘今早’把这个消息卖给巡城衙门的黄别驾,据说那是吴王的势力?”孟戚的措辞十分微妙,并且刻意咬重了某些字的音。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包括李空儿,她的脸色蓦地变了,尽管竭力镇定还是露出了一丝惊骇。
她本以为自己的谎言说得非常巧妙,毕竟城墙崩塌时她也很震惊,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当时的伪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然而发生了这样紧急的事情,孟戚在盛怒之下,竟然还记得一个小小的贼,根本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直接将她抓到了这里。李空儿更没料到,程泾川与秋景之间半点冲突矛盾都没爆发,一下就把她的老底揭了。
“前阵子看到的事情,为什么今天才说?这样重要的消息,又为什么要卖给吴王的人?”秋景逼视着李空儿,后者试图巧言辩白,然而苦于受制,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泾川盯着李空儿,心中涌起的寒意正慢慢将他吞没。
孟戚隔空解了李空儿的xue,后者连忙叫屈:“裘先生下落不明,他的侍从又都死了,尸体落在巡城衙门手里,奴家只是想用这个消息跟黄别驾做个交易,是奴家太担心裘先生的安危了……”
不等她诉完委屈,程泾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冷声道:“这么说来,你没看见霹雳堂的人?”
“是是,奴家都是胡说的,这么大规模的城墙崩塌,加上这动静,肯定是霹雳堂才能闹出的。”李空儿点头若捣蒜,眼神哀怨地瞟向孟戚,“奴家当时只是为了脱身。”
孟戚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你说要卖霹雳堂的消息,是在城墙崩塌之前。”
李空儿一滞,随即强辩道:“这,这都是巧合,眼下宁泰城最值钱的消息,除了裘先生的下落,就只有天授王跟霹雳堂的动向了,是误打误撞赶上了……”
“杀了罢。”秋景淡淡地一挥手。
李空儿大惊,程泾川作势叹道:“秋阁主果然不想将这颗好用的棋子留给我,也罢,眼下宁泰局势动荡,世族权贵都想着迁徙逃命,看来留着她也没什么用。既然有跟霹雳堂勾结的嫌疑,那就杀一儆百吧!”
“不不,我没有跟霹雳堂勾结,不是我!”李空儿方寸大乱,脱口叫道,“埋火.药的人不是霹雳堂,是裘先生!”
秋景微微侧头,程泾川闭上了眼,默默地掩饰心底涌出的哀恸悲愤。
——不愿证实的猜测,不想听到的答案,终究来了。
在今天之前,孟戚很体谅他们,此刻对着废墟里的尸体,他没有那份心情了。
“事情很清楚明白了,在裘思原本的谋算之中,宁王薨,程将军与秋阁主受各自所属势力挟裹,不得不对峙甚至搏杀,但由于我的存在,你们谁都不会死。”孟戚环视二人,毫不留情地说,“如果没有霹雳堂的搅局,在宁泰彻底乱成一锅粥之后,秋阁主为了不让风行阁彻底分裂,只能远走荆州或者钱塘郡,正好赶上天授王大军进发,这时宁泰还远在后方暂享安逸,这可不符合裘思的期望,所以城墙的坍塌也是早就预备好发生的事。”
裘思早早预备好了自己“死”后的事,不管是真死,还是诈死,所以他的死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