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信刀飞出去撞歪了一个准备往怀里摸东西的侍从,而墨鲤面前的玉衡痛叫一声,侧脖处多了一枚碎铁片,插得很深,若是贸然拔出,估计会当场毙命。
玉衡僵立着,不敢动弹,他的右手捏着个鞭炮似的小东西。
被拆信刀打得头破血流的人,怀里也滚出了一样的物件。
“你!”墨鲤本要责怪孟戚没发现这人的小动作,转眼发现自己亦马失前蹄,不禁一愣。
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他们注意力有一半在对方那边。
孟戚干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说:“看来你们也有霹雳堂的东西,这霹雳堂的生意做得不坏。”
他做势抚着手里的“剑”,对周围如临大敌的众人道,“如果你们想试试某些东西的威力,巧了,我也想试试这把临时拼凑的剑,究竟能杀几个人。”
“不用几个,杀一个就够了。”墨鲤补充道,他看到那些侍从脸上被松针扎出了好几个血孔。
贯注了内力的松针细而坚硬,令人剧痛,却又出不了血。
不管是拔.出还是内力震出,都得受第二茬罪,伤处依旧刺痛万分。
墨鲤仰头看向庭中完全秃了的松树,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松针确实很老,戳得很。”
孟戚:“……”
莫名地心里一寒,有种掉毛的错觉。
309.身死异乡
太京龙脉从来没有秃头的威胁, 现在他有了。
——因为墨大夫看了看那棵捋尽松针的树, 又望向他。
怎, 怎么了?
就地取材, 拿松针当暗器用不行吗?
江湖人里面有钱的用铜板,穷的用石子,孟戚的兜比他脸还干净。
不不!沙鼠觉得自己的脸也很干净,但风吹日晒难免的,再说银钱沉重, 什么都没有连施展轻功都少些分担。
“咳。”
裘思倒不像自己的侍从那般紧张。
像他这样的人,生死关头的镇定不是强装着, 而是真的不怕。
——想继续活,就施展浑身解数利用所有机会脱身, 如果失败,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怕死难道就能不死了吗?裘思从不做没有任何用处的事,他的一举一动都带有强烈的目的。
比如方才出声喝止,不让自己的侍从去继续送死。
那既没有用处,还损耗实力,再打下去, 他们被全部制住之后, 裘思的筹码就更少了。
尽管在旁人看来,倒显得像是宅心仁厚,顾忌属下性命的行为。
“墨大夫说得不错,确实杀我一人即可……”
“裘先生!”
众人满心愤怒地瞪向孟戚, 尤其是玉衡。
玉衡的脖子上有一块碎铁片,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手里还有一根将扔未扔的霹雳堂火雷,他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偏偏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因为稍一震动,伤口就会加速冒血。
裘思面无表情,既不为属下的性命担忧,也不为自己的生死介怀。
“人终归有一死,或早或迟,不瞒孟国师,在下从许久之前……甚至一文不名,只身渡江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的死期。”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感觉越发明显。
墨鲤下意识地拧眉,作为大夫,他宁愿面对各种棘手的疑难杂症,也不喜欢面对疯子。
比起某些浑浑噩噩整天又唱又跳,嘻嘻哈哈哈持刀乱砍的病患,裘思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厉鬼,因为他懂得给自己披上一张人皮,偶尔露出一两分狰狞,也有人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用这等手段,实则是救国救民。
可惜墨鲤不想跟裘思搭话,裘思偏要找上他。
“死自然不是一件好事,谁都不想死,这点墨大夫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裘思慢吞吞地说,“当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的话,他们的反应通常都很有趣吧,大夫。”
孟戚冲墨鲤微微摇摇头,示意墨鲤不要跟着这家伙的思路走。
比起脑子不好的青乌老祖、野心勃勃的阿颜普卡,裘思是真的有一套蛊惑人心的本事。
“……有人急着安排后事,有人去了结恩仇,有人一掷千金,如果是江湖武林,还会冒出许多不存在的藏宝图秘笈。”裘思若有所指地说,“正常人会变成疯子,贤明的君王大肆杀戮功臣,死就好比戏台子上那一声锣鼓,敲过之后一切都要面目全非,会分离、反目成仇,会家破人亡,多有意思啊!”
这时一个侍从看出孟戚隐藏的不耐神色,连忙放声大喊:“你们若是杀了裘先生,整个宁泰……甚至整个江南都会乱起来。”
“哦?”孟戚语带暗讽地说,“看来这就是你的言外之意?裘先生很喜欢以自己的死作为一场结束祥和气氛的转折,然后让大戏开幕?”
裘思不慌不忙地说:“惭愧,我只是好奇一个人活着能做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死又能牵动多少势力。”
“你是觉得他们会为你报仇,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