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怎可给一只妖看了去。
“阿烨这般说,便是不对了,哪怕可行夫妻之事,可我并没有那般对你。我只是想帮你换身干净的衣服,或许我也有我的私心,想靠近你,亲近你,触碰你的身体,你的心,乃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我可是做错了?”
商挽臻没办法再站着,只能拾起衣服盖在身上。第五初烨淡淡的回头看她,此刻她的确狼狈不堪。肩膀有残留的烧伤痕迹,将那片本来白皙的肌肤烧得漆黑,腹部巨大的血窟窿亦是狰狞无比。神煌之火造成的伤对妖如何,第五初烨再清楚不过,若没有沁滢花露或其他圣药,她的伤口不会自愈,会一直慢慢扩大,直到死。所以,即便自己不动手,她也必死无疑,可这般做,便是自己在战约之前杀了她,有违她当初立下的约定,这又是于理不合。
“若你在我面前自裁,尚可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否则决战之日,我自当全力以赴斩杀你。”第五初烨低声道,商挽臻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以第五初烨的性格,即便再气,也断然没办法在战约之前杀自己,所以她要自己自杀,想到这里,商挽臻轻笑出声,却反倒笑出了泪水。
她是妖啊,她从来没有哭过,也不知道哭到底是什么感觉。平时看到阮卿言哭,她觉得这蛇又蠢又笨,可如今商挽臻才明白,原来哭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忍住的。她看着第五初烨面前的火离剑,竟有种默哀大于心死的感觉。
是她错了吗?她不该以一个妖的身份去觊觎神凰。第五初烨是神族后裔,更是自己心中的神。她漂亮,完美,强大,却始终都不是自己的,千年前的相遇也好,如今的剑拔弩张也罢,她始终高高在上,而自己就是低落到地底的尘埃。
生而为妖,畜生便生来低贱吗?可蝼蚁尚且有存活的价值,自己对她,便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商挽臻靠在墙上,有些无力的看着第五初烨,而第五初烨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商挽臻会哭,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别人哭。第五初烨就像是被锁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她接触的,认识的,都是和她同样高度的人事物。
凤凰神族,没谁会哭泣,更没谁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眼神。曾经她斩杀的那些妖魔,他们只会求饶,只会逃跑,最终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抹去。却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绝望,却又不失期望,商挽臻的眼里带着光,带着火,带着自己。
那双眸子悲戚至极,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分明错的是商挽臻,如今却让第五初烨有种自己在逼她去死的感觉。她的头发乱了散了,脸上是泪痕和血痕,腹部流出的血把地面染红一大片,也染透了她的双腿。眼看着商挽臻用手抓住火离剑
,她的双手在一瞬间被灼伤灼烧,那皮rou被烧碎,露出里面的白骨,让第五初烨看得有些心惊。
“阿烨,我喜欢你,你分明知道,可是你宁愿不知道。我是妖,低贱的妖,我晓得自己永远触及不到你,一旦强行去碰触,大概就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可是我不曾后悔过,若有来世,我希望自己不要遇到你,这样我就不用活的这般累。可若是还能遇到你,我希望你至少…别再用低贱来形容我。”
“我啊,是没办法选择我能作为什么来到世上,我为了你,已经努力很多了。努力让自己摆脱那种低贱的束缚,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像妖。这种感觉,你永远都不会懂的吧。是很累,很累的一条路。可即便如此,追逐你,还是让我心里欢喜。只可惜,我永远都追不上你,连你的影子都触及不到半分。”
商挽臻的双手已经被烧得只剩白骨,可她脸上还是带着笑,看着她的泪水一点点掉落在地上,第五初烨愣愣的望向商挽臻的眸子。这双眼睛,让她有些不敢去看。而方才那段话,也让第五初烨手足无措。她从不知道,原来喜欢这种感觉会如此强烈,强烈到足以触及自己的心底。
或许自己的确是做得过分了,商挽臻并不是自己口中说的那般无能,至少作为妖,她已经很厉害。这是第一次,第五初烨觉得自己竟产生了一种名为心软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她承认妖并非都是无能之辈,也忽然…不想杀商挽臻了。
一片沉默,只有火在燃烧的杂音,商挽臻没再开口,而她的手也再没力气握住火离剑,看着那落下的剑锋,商挽臻慢慢跪下,向着那把剑缓缓靠近。她知道火离剑有多厉害,不需要穿透自己,只需要靠近,自己就会被那上面的真火烧成灰烬。
若说凤凰是浴火方可重生,那自己至少也该选择一种相似的死法。死在第五初烨的手里,这一点,或许是商挽臻这辈子最喜悦,亦是最遗憾的事。
正当她倾身之际,预料中的疼痛却全然没有到来,反而是第五初烨快速将火离剑收了起来,一挥手,便将房间内的火也全数消了去。看着忽然灭掉火的房间,商挽臻愣愣的抬头看着第五初烨,却觉得她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最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全然不知晓了。
商挽臻昏迷过去,第五初烨站在一旁,看着她白骨森森的手。那外面的皮rou已经全数被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