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批人,此刻却正为了回北地愁白了头发。
木原当初带着白清和大鱼回南边找族人,因为怕去晚了到时候找不到人,一路走得急,加上物资充裕,很顺利在雪化之前到了南边最近的一个城。
而且因为春日到来,化雪带来的春汛,城里最近一批的奴隶没法卖去别的地儿,他们很顺利就找到了五个当初卖身在这儿的族人。
但,他们的情况很不好!
木原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根本不相信,这些人是自己当初身强体壮的叔伯。
哪怕当初他们会卖身留下就是因为受伤自觉无法跟随白烨去北地,但木原怎么也没想到,才一个冬天啊,他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瘦骨伶仃的模样。
身上就剩下了一层皮,骨头形状清晰可见,躺在奴隶棚的墙角,只剩下了喘的气儿。
不用问,这都是被饿的。
负责看管的管事见他们神色不对,眼睛里闪现几缕狐疑,再细细打量了三人,却都是白白胖胖血色正好的,一看就知道冬日里必定是好吃好喝养了一冬天。
冬日里还能过得这么好的,除了那些个城主大家族的,没别人了。不可能是跟这些奴隶扯上边!
管事放下心,眼瞅着他们一直盯着这边不走,凑过去赔笑道:“几位公子是要买奴隶?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这棚里的奴隶,那都是城主府里来的,一个个的,底子好着呢。”
白清眼眶泛红,微仰起头,冷声道:“就这些你也敢说好?我看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
管事很是不以为然:“这不冬天吗,大家都没得吃了,这些奴隶可不就得饿着?要不我说他们底子好?饿一冬天了,还能活着,您要买回去,养个个把月,保管又是一等一的劳力。”
大鱼还要说点什么,木原拦住了他:“你说的漂亮,这可是春天,我还得养着这些奴隶?你当爷爷家的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木原斜着眼睛看人,管事叫说的心虚,不敢再劝,只能赔不是:“是是是,是小的不会说话,那您看看,再看看,要有喜欢的,只管说。”悄悄退后几步,不敢再说话了。
白清瞧着棚子里的人,几乎都要冲进去,木原拉拉他,却是笑起来:“不过别人家缺口吃的,咱家却是不缺的。刚好之前路上被水冲走了奴隶,找几个替补的也行。”
叫了管事,连着自家族人在内一共挑选了十个人出来,价钱很便宜,就是他们带来的一袋子面。
十斤面条,换了十个人。
管事激动的脸上泛起红晕,几乎是哆嗦着接过了这珍贵的粮食,然后二话不说从屋里把人跟赶牛一样驱赶出来。
木原跟族人视线对上,狠狠一脚踹在了那管事身上。
“狗东西,我花这么大笔粮食,你就这么把人交给我啊?”
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那管事痛得脸上五官一阵扭曲,却不敢嚎半个字,低头矮身赔不是:“是是是,都是小的该死,忘了这茬,小的该死!”
木原这才满意了,交代了“整理好了给我送去昌德楼。”然后带着白清跟大鱼大摇大摆走了。
管事点头哈腰地送了他们走,回头就找了小厮跟上去,看着那白色Jing挂面,有干又直,喷香扑鼻,满脑子都是疑惑。
住最大的昌德楼,养的这么Jing壮,出手就是这么一袋子挂面,哪家的公子爷跑这儿来玩了?
眼角余光瞟了还立在那儿的奴隶:“诶,来几个人,把这些奴隶洗洗干净,喂点米汤,要送货出去了!”
而木原等人,强撑着回到客栈,脸上就再挂不住冷静了。
“看着恒叔的样子我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去年恒叔还挡在我前头杀了头野猪,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白清捂着眼睛,眼泪打shi了手掌心。
木原想到无人中自家的亲叔叔木梁,心里跟刀绞一样。叔叔还活着他很高兴,可看到他现在这模样,他真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鱼也是满面泪光,低着头,好半晌了才道:“叔他们都是战士,一个冬天过去就变成了这样,那那些普通人……”
他话没说完,但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懂。
谁都没说话。
恒叔木梁他们几个是去年进雪山之前自愿留下来的人中的几个,当初白烨他们一行缺吃少穿,真的快走到绝路了,恒叔他们在路途中与敌人交战受伤,又觉得自己都四十几了,没几年好活,硬是瞒着白烨他们卖了自己换了粮食衣服,留在这里当了奴隶。
可再怎么,他们到底是曾经从小Jing心培养打磨身体熬出来的战士,体质非常好。就这样,一个冬天下来,他们都饿成了这样,那体制不如他们的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白清下意识摇头:“奴隶虽然不值钱,但怎么也算个劳力,真饿死了回头谁来干活?不会的,不会叫都饿死的。”
木原心细,却是很快想起了件事:“咱们进城后,看着咱们的人是不是特别多?”他们是借口出来游学长经验的公子哥,路上奴隶叫给春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