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手拽着如淞向外走。如淞任百里搂着,心中窃喜,一路跟着走到大路上。路上还有三两行人,都不愿在外受冻,行色匆匆,只有她二人连打带闹,走到一家酒坊门前才堪堪停下。
酒坊里迎面走出一老伯,撞见门口的百里和如淞,脚步一顿。如淞急忙抬手去打百里捂自己的手,结果打了空,一掌糊在自己嘴上,“哎呦。”
如淞瞪了一眼百里思霈,后者早已迅速收回手,转脸对那老伯微微一笑:“安伯。”
安伯年过半百,头发稀疏,身量不高,身上穿着厚厚的灰棉袄,看起来行动笨重又迟缓,他借着屋里的光亮看清了人,神情有些意外:“霈儿?嗝,你这是……”
“安伯,近日身子可好?”
安伯打量着思霈,憨憨一笑:“霈儿穿男装,嗝,不知道要迷咱们庄多少姑娘呢!嘿嘿……”
酒气扑鼻,百里思霈掩着鼻子笑:“安伯您老这是喝了多少啊!回去安婶又要骂了!”
“嗝,那老婆子都唠叨半辈子了!她就是不懂!”安伯怡然自得,“霈儿,人生苦短啊,要及时行乐!”
如淞看着这个小老头,见他胡子逐渐结了冰碴,随着说话一闪一闪,觉得十分有趣,当下嘿嘿一笑。百里思霈听见笑声,急忙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如淞一脸正经,仿佛刚才的笑声是错觉。百里思霈无奈,继续对安伯道:“安伯,霈儿明日给您开个方子,可解酒气,您日后少叫安婶担心!”
“嗝,霈儿真是好姑娘……”
百里思霈不好意思:“安伯少打趣霈儿了,夜里凉,安婶还在家等您呢!”
“等霈儿嫁人了,嗝,我和你安婶第一个给你出嫁妆!”
如淞来了兴趣:“嫁妆?”
“嗯?这是谁?”说着安伯醉醺醺走到如淞面前,端详起她,百里思霈急忙介绍道:“霈儿的一位朋友,叫阿淞。”
如淞不自在的笑了笑,安伯绷起脸,对她严肃道:“这位壮士,你不要笑,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我们家霈儿?”
如淞一时无语,被百里思霈暗暗掐了一把,竟举起手放在头上,对天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道:“神明在上,我如淞对天发誓,今后若伤害百里思霈,天打雷劈!”
安伯吃惊:“这位壮士这么认真,不会喜欢我们家霈儿吧?”
“是啊。”如淞承认。
“哎呀!你……我……哎呀安伯!您误会了!”百里思霈猝不及防,此刻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误会……”如淞看到百里思霈恼羞的瞪着自己,讪讪的收回手,“安伯你看,我哪敢欺负您家霈儿啊……”
安伯看着面前两人眉来眼去,心里略一琢磨,又想到家里还有事,不宜久留,准备动身走了。
临走前,安伯拍了拍如淞的肩,严肃道:“你要是辜负霈儿,我第一个不饶!”
如淞这边无所畏惧的应下,百里思霈却沉默,直到安伯的身影拐进巷子,才开始埋怨如淞:“叫你多嘴!这种誓能随便发吗?”
“我不管,‘谷则异室,死则同xue。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百里思霈十分意外:“谁教你的?”
“哼。”
如淞不说,百里思霈也猜到是谁,浅浅一笑:“傻子,你看看天上哪有太阳。”
“……阁主说有的。”
“那我说没有,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如淞被这个问题难住,心中纠结复纠结,无奈道:“……我说不过你。”
如淞转身欲走,结果半边身子使不上力,挣扎着就倒在酒坊门口,百里思霈早就等着这一刻,迅速从地上捞起她抱住。安伯拍那两掌,暗暗用了内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试探如淞深浅。如淞大意中了招,躺在百里思霈怀里一动不能动,十分委屈:“我不是壮汉,我也是个好姑娘……”
“刚才叫你说不说,活该!”百里思霈拖不动如淞,更不好原路回去,一边嘴上抱怨着,一边原地撑着,问道:“你怎么样?”
如淞此时不紧张自己,挣扎着把脸埋在百里思霈怀里,奉行着安伯教的“及时行乐”,一下子心花怒放。百里思霈以自己十多年的行医经验保证,如淞是真真切切占自己的便宜,于是她先装作不知,片刻后忽然起身。
如淞后脑勺磕到地面,吃痛大叫:“你还是人吗?竟然见死不救!”
“还装!我看你什么事都没有!”
百里思霈不再理她,径直走进酒坊要了三坛酒,如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钻进酒坊,她见百里思霈同酒坊掌柜笑意盈盈,凑过去礼貌道:“老伯好!”
只是打一个招呼,百里思霈却神色一变:“老伯霈儿下次再来!”
百里思霈一手提起酒,一手拉着如淞,大步向酒坊外走去。掌柜还没看清客人的相貌,客人就被拽出了酒坊,一头雾水。
如淞也一头雾水,但见百里思霈步履匆匆,只得先忍住疑惑跟上,也不知走去哪里。百里思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