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却明确地说:“不是她,你错怪了人了。”
“她?这是位女士?”
玛德琳那看着我,清澈的绿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的,法语里他和她是两个词。
“不许没礼貌。”
布雷女士的眉毛稍微皱了一皱,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端庄的微笑。
“真对不起,是她的问题。”
那女孩只得亦步亦趋地回了句“对不起”。
我目送布雷女士的高跟鞋消失在门后。
大脑中的雷达正在嗖嗖地快速旋转着,不停地发出强烈的警报。没错,我的姬姥雷达准确地发现了目标。
然后呢?你们一定以为我追上去,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女神的晚礼服上,从而接近女神,进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的宠儿。
不,不是这样的。我许欢亭不是这种人。
我喜欢的,是布雷身边的那个人。
“什么?!你居然会对那种幼女——”
我捂住那位同学的嘴,并威胁他,再在到处都是中国游客的场合大喊大叫,就把他扔进脚下的塞纳河。
我们的游艇缓缓滑过平静的河面。广播里轮番用各种语言播报四周著名景点的介绍,四周的游客都在兴奋地拍照或者自拍。
但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这沿岸的风景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呢?
船过卢浮宫,艺术桥上的人向船上的游客打着招呼,同学也颇有兴致地回了“Bonsoir!”
小舌音没发出来的那种。
我看着他,打心底里羡慕这种事情过了就过了的心态。
但刚才那件事,在我心里就是过不去。
临时闯进来的那个女孩,就好像在本来光滑结冰的水面上乘风破浪的破冰船。
我和布雷你来我往,犹如骑士决斗一般,再怎么激烈厮杀,都不会破坏彼此之间的体面。用骑士来比喻,未免有点抬举自己;但我们是绝不会用那么激烈的语言和威胁指责另外一个人的。
就好比她做的那样。
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不禁笑了起来,又怕同学发现,只能把这个笑抿在嘴里。
然而这件事情,很难说,是不是……看脸?
要是换个颐指气使的大人,或者恼人的小屁孩,我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要么拿出自己仅有的词汇量和她的监护人布雷女士表达一下严正抗议,要么直接迎面而上,反怼回去——
我想起了布雷女士那个玩味的眼神。
就好像是在说:我家宠物吓着你了。但你看,她多可爱。
我的姬姥雷达又兴奋地嗖嗖转动着。
这是一种他乡遇故知一般的欣喜。布雷女士恐怕早看出了我的性取向。她们这种富有经验的人的眼睛,是瞒不过的。同行见面,相遇恨晚。
只不过,我回头看着船只尾部,我们离蓬皮杜越来越远了,就好比我们离布雷女士她们距离那般。她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而我只是个小留学生,一个过路人。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人,又为何要期待重逢呢?
我收回目光。
那个小姑娘,虽说喊的是“叫我妈妈告你”,看上去并不像她女儿:年龄差不够。
她虽然瘦小,但十几岁还是有的。虽然比普通的法国高中生看上去要单薄很多,但那个年纪孩子那种交杂着中二的青涩感,是不会错的。
那就是她的情人了吗?对未成年人下手,也是够胆大……
虽然我当年也是。
可我当时也只是个高中生……
法国的夏天,天黑得晚。太阳还好好地挂在天空中,期待中的塞纳河夕阳也落空了。我半带着抱怨,陪着坚持爬埃菲尔铁塔的同学下船,准备排队登塔。
一抹淡绿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条搭在游船座位上的丝巾。座位上还放了一只金属糖盒。
我伸手取过两件物品。丝巾触感很好,一看就是大牌货,而且莫名地眼熟。糖盒小巧简洁,正面光滑无字,背面的角落刻了一行花体:Madeleine。
“一个叫玛德琳那的人落了点东西在这儿,去找船长吧……怎、怎么了?”
同学指着那条丝巾,以一种被人掐住般的表情和声音,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这、这是那个小姑娘的!”
“哪个小姑娘?”
“要把我们告到破产的那个!”
记忆复苏。
看着这条淡绿色的丝巾,我就仿佛又看见了那双绿色的眼睛。
我瞬间抓起那条丝巾蹭到脸上去,被同学大声嚷嚷着威胁要报警,才被迫停手。
我在失物招领的地方登记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电话、住址,然后如约去和同学爬了铁塔。
“你怎么就跟丢了魂似的?”铁塔上,同学担忧地看着我,“要不要陪你回宿舍,一个人行吗?”
“嗯……嗯?”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