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稍稍皱一下眉他都会紧张,而现在,他疼得直哭,跪在地上求他,他都不会再变一下脸色。
他想告诉凌秋,他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是真的快死了。
秦暮阳哽咽道:“秋秋,绐我一年的活路吧……求……求求你……”
颤抖的鼻息喷洒在凌秋的脖颈上,他身体一僵,眼神恍惚的看着楼顶。
凌秋想不通,为什么秦暮阳那么执着于一年。
在他看来,秦暮阳是个贪恋的人,逮着他就会把他困一辈子。
—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太短了吧。
但也许他只是说来玩玩,想让他放松警惕,如果他真的答应他了,一年后肯定会发生变故。
他太了解秦暮阳了。
凌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了他,迅速转身站到大门处,他靠着铁门身子剧烈颤抖着。
秦暮阳怀里空了,心也顿时感觉空了,他狠狠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向凌秋,脸上全是痛苦。
对于这个人,他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来告诉他?
“我要回家了。”
家,对于凌秋来说,身后那道门后就是他的家。
他是一转身就能回家,可自己呢?没有了凌秋,对他来说哪都是流浪。
凌秋见他没出声,就自顾自的摸出钥匙来,他的手有些颤抖,有冷的也有怕的,钥匙对了好久才对准锁孔插进去。
推开门,凌秋警惕的看着他,担心他闯进来。
看他把自己当做强盗一样的眼神,秦暮阳哽咽道:“我放心吧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守着哪也不去,直到你同意我进你的家,我才会进。”
秦暮阳没有动作让凌秋松了口气。
他快速转身进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最后还不放心的把门给反锁了。
反锁的声音传到了秦暮阳耳朵里。
他看着再度紧闭的大门,满目疮痍。
凌秋的心就跟这扇门一样,紧紧的反关着,他站在外面哪怕急得大哭大叫,他也不愿意给他留条缝。
他不由想起三年前的凌秋,那个对他百依百顺,每日三餐为他准备好,伺候他吃饭穿衣,陪他睡,那仿佛就跟做梦一样。
秦暮阳抬起手摸着那扇冰冷的铁门。
他的手全是伤,有玻璃的划伤,也有上次在这留下的夹伤。
刚刚因为拥抱凌秋时,伤口不小心裂开了,血渗透了纱布,一只手血淋淋的。
这些,凌秋都没看到。
凌秋真的一点都不窝囊,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以前面对他窝囊的性子不过是因为他还“爱”他,而他现在不爱了,自然对他就不在怯弱了。
秦暮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僵硬的麻木了他才回过神。
他看着他一地的菜,这是凌秋刚刚买回来的。
为了躲他,连捡菜都顾不上了。
秦暮阳弯下身,用干净的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菜,捡好后放在门口。
他蹲下身以之前的姿势继续蹲在门口。
秦暮阳如今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半点苦都受不了。
他蜷缩在门口,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把头埋在膝盖上,破旧的公寓楼里一阵Yin冷,没有半点温暖。
纵使秦暮阳穿了好几件保暖衣,也受不了这寒冷。
身体不明显的发着细微战栗,秦暮阳的心脏又有些疼了,他摸岀衣服口袋里的药,打开药瓶倒出两粒扔进嘴里。
没有水他就干咽,可他发着低烧喉咙太干,一时半会难以下咽,药吞下去后没有直接入胃,而是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白色药丸挥发出苦味,秦暮阳难受的蹙紧眉头,五官拧在一起。
他曾经是最讨厌吃药的,每次吃药都是凌秋哄着吞下的。
太苦了,药缓缓溶解,舌根处苦成一团,秦暮阳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一下,险些把药给呕出来。
他连忙捂紧嘴用力吞咽,半饷后药滑进去了。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抬起手用衣袖胡乱擦着,头晕乎乎的,眼前模糊一片。
好冷,不光是身体还有里面的五脏六腑。
身上仿佛破了一个大口,寒意一阵阵的往里渗进去,整个人被冷得发疼。
秦暮阳被冻得迷迷糊糊的,他想起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好像也是这么个寒冬天,他把凌秋关在了地下室里。
那个时候的凌秋是不是就跟现在的他一样?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他恶有恶报。
是他仗着有情蛊在,把凌秋推得越来越远。
他曾经拥有这个人的全部,可现在哪怕他快死了,人家都不会看他一眼。
秦暮阳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身体还没死,心就死了。
也不知道到了最后,是他先死还是先疯。
照这么下去,纵使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