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学的,连诗都背不了几首,更别说指点旁人。
她朝陈嘉眨了眨眼睛:帮帮忙。
陈嘉早就看出来了,这少年哪里是想请教,不过是在寻一个搭讪的由头。
她要不要帮阿兰朵解围呢?师父一直想抱徒孙,可她注定不能让师父得偿所愿了,那就只能让阿兰朵努力了。可她私心里并不想让阿兰朵这么早就作出决定。
陈嘉还在犹豫间,就见一人从外头走进来,倒是解了她的为难。
“兵马司指挥使大人到!”
阿兰朵更是慌得不行,将手中的纸归还给那少年,那少年不知她为何拒绝,不肯接,两人相互推攘,远远的瞧着便有几分小情侣间打情骂俏的意思。
“微臣见过娘娘。”
“指挥使大人怎么也来这了?”
阿兰朵不由得竖起耳朵,凝神等待答复。
“臣是替皇上送来给娘娘送水果的,这是岭南荔枝,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果然一盘鲜红的荔枝呈了上来。
“娘娘若是没有其它吩咐,那臣就退下了。”
……
见那道身影越走越远,阿兰朵无力的回过头,朝面前的少年,挥了挥手,“我不识字,也不懂什么shi的干的,公子另寻高明吧。”
少年一听她说不识字,虽有些惊愕,却也没打算就此放弃,正要再说点什么时,阿兰朵已经起身离开了。
阿兰朵关上宫门,便跑到床榻上,拿被子掩住头,哭泣不止。
自那以后,阿兰朵再没去过兵马司,兵马司的人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变成了习惯。
当然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忧,指挥使大人办公的态度越发严谨,甚至到苛责的地步,众下属饱受折磨,敢怒不敢言,纷纷祈祷指挥使大人以后娶个母老虎,每日摧残蹂躏她。
大约是心诚所至金石为开,六月十七,林府向京中有来往的府邸下了帖子,邀请各府的夫人姑娘们去赴宴。
办宴会总得有个由头不是,譬如老太君做寿、乔迁新居、婴孩满周岁、接风洗尘,再不济也得有个赏花赏月品酒作诗的由头,可这林府却什么都没说,倒是叫接到了帖子的人犯了难,不说明白为何办宴,可怎么送礼呢?
林府的当家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不能得罪。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想法,女人们参加宴会的目的就简单得多了,将自己的女儿带出去长长见识,好找个如意郎君,顺便看看哪家的姑娘适合娶回来做媳妇。不过这次的目的就很明了,指挥使大人已过弱冠之年,却还没有娶亲,又是那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各府的姑娘们在赴宴那日使出了吃nai的力气来打扮自己。
阿兰朵没有接到林府的帖子,但一直关注着林府的动静了,听到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去了林府,心中按捺不住,也匆匆出宫。
她是皇后的义妹,又救过当朝皇帝的性命,地位自然不一般,她这一来便坐了上首。
“不知姑娘今日造访所为何事?”林府老夫人问道。
阿兰朵见这夫人容貌与林瑜有几分相似,又见她穿戴、气质不俗,便猜测她是林瑜母亲,心中生出几分亲和之意。
“娘娘知晓贵府正在设宴,便让我来看看,长长见识。”
她将周遭打望了一番,却是没有瞧见林瑜的身影,只见满堂都是女客,环肥燕瘦,淡妆浓抹,各有千秋,当下便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凑过去,以扇掩面小声问道:“夫人,府中今日为何设宴?”
“叙旧罢了。”
阿兰朵挑了挑眉,那神情分明就是不信的。
林夫人经了前些年那一劫难,生怕皇家再对林家生出怀疑猜忌之心,何况面前这人又是帝后身边的人,便有些后悔方才没有说实话。
她便又凑近了一些,低声道:“老身是想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选个知心人……”
果真如她所料,可她生不出半点喜悦。
“老夫人,这屋子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阿兰朵没让人跟着,挑了一条小径走,两侧种着西府海棠,花期已过,树枝上挂着几个小沙果,还未成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看见它们成熟之际。
“林公子,可否劳烦你帮我取下风筝?”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你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阿兰朵的耳里。
林瑜怎么会在这儿?
阿兰朵听见林瑜的声音后,立即躲到假山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打量前头的情况。
林瑜是知晓自己母亲办宴会的心思,她也没拦着,坐等鱼儿上钩。
起初对于这个原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有些不喜的,待看见假山后那片裙角时,觉得这也并非坏事。
“这有何难?”
她起身一跃便跳到了树枝上,将那风筝摘了下来。
“姑娘,你的风筝。”